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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折翼戰麒返蒼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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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親屬,你們考慮清楚了嗎,手術是做還是不做?”

病床前,醫生和幾個護士在等待着握筆遲遲無法簽字的程蔓做決定。

側躺在床上隻蓋着被子的孔令麒頭發半濕,鮮血從變形的腰部染透了下半身,整個人在劇痛中不停地抽搐。

陷入枕頭僅露出的小半張臉由于失血變得煞白,但是嘴裡依然在低聲拒絕。

“不做手術,我不做……”

心如刀絞的她筆尖已經觸到了紙上,不料背後的衣服一緊,一股像是從地底下鑽出的力量猛地貫穿入身。

血污從他磨破的手指沾到了她的衣角,驚魂未定的她隻聽見他用盡餘力嘶吼了一句。

“别簽!别管我了……”

瞬間垂下的胳膊在床邊晃蕩,險些把傷重的身體拖曳下去。

她趕緊轉身托住挂彩的手臂小心擱回,卻發現情緒激動再次昏迷的他,早已凝結血垢的腰間,又開始滲出了濕潤的迹象。

“孔令麒!”

氣若遊絲的狀态讓現場所有人瞬間提心吊膽,綿軟發冷的皮肉令她不敢想象接下來即将到來的劇情轉折。

簽名區眨眼間畫上了程蔓的大名,醫生和護士推着奄奄一息的孔令麒火速沖向了手術室。

癱坐在門外的程蔓無助地捂着臉痛哭起來,斷了線的淚流把手上蹭到眼角的殘血洗去,又從指縫之間濾下了淡紅的濁液。

多比昨天從孔令麒的手中消失了。

企圖更換CEO仍遭失敗的天耀果斷撤資,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公司有人在某社交軟件上刷到了他在酒吧和鄒穎聊天的視頻,并且作者還專門配上了星座撩妹新式招數的文案。

這事不知道被誰捅到了董事會,頓時像往軍火庫裡扔了一枚重磅炸彈一樣爆發了。

逮住把柄的杜一鳴煽風點火,三下五除二拟好了免職公告發了出去,東叔屢次勸删無效,也隻能拂袖而去。

遭遇當頭一棒的孔令麒在辦公室沉默了很久。

他否認不了自己當時确實是在撩妹,可那隻是療傷的一次閑談,況且自己後來又婉拒了,根本算不上是什麼負面新聞,反而應該屬于坐懷不亂的典範。

已經過去這麼久的事了,自己又沒有留存完整證據,想要反駁的措辭蒼白無力,也無人相信。

惦記着還加有證人的微信,可是發過去的信息遲遲不回。

好不容易收到響應了,卻是一個陌生的頭像,告訴他這個手機号已經換人了,也不認識之前的機主,幫不上他的忙。

網上搜到爵士樂酒吧的負責人一打聽,對方說這個女的都辭職一個月了,而且不是警方的人,沒有權利随便調查監控。

抱着收納箱離開多比的時候,一些員工偷偷躲在暗處觀望着,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挽留道别。

尾随的黃毛提出送他回家,他隻是搖了搖頭。

“我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我送送你……”

“不用……我現在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了,去哪都一樣……”

把手裡的家什朝後備箱一扔,雙眼通紅的他一腳跨進駕駛室,車子瞬間噴着尾氣消失在了遠方。

得知消息的程蔓連續呼叫了幾頁未接通狀态,定位也查找失敗,轉而聯系了杜一鳴,質問他為何帶頭草率行事。

“程小姐,孔令麒已經親口承認了他确實有在和那位女子存在親密接觸。先不說他的目的是什麼,就視頻裡雙方這距離、這眼神,你說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就算不是,明知自己承諾過為事業戒色簽有協議的前提下,還去酒吧找陪聊喝酒,本身就有問題;加上現在多比毫無進展的局面,他既找不到續資的金主,又不肯接受股權架構優化的改變。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領導者,留他何用?”

“他跟那個女的就隻是聊天而已,後面他就因為和外面人的一些小事争吵離開酒吧被我碰到了,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越軌舉動!”

“程小姐,要擱當時你這麼說,我還可以認同。但現在你倆已經是戀人關系,這會不會有包庇隐瞞的成分啊?”

“他沒給你們看後續的視頻嗎?那個叫鄒穎的女生後面加了他微信,把後來的過程發過來了……”

“看了,但這并不代表前面他就沒做過别的啊?”

“他加了那個女的微信,隻是為了要自己斷片以後的記錄,你們有看見他私下和這個女的有什麼不當聯絡嗎?”

“這個就不清楚了,聊天記錄也可以手動清除啊……再說了,人家現在不用以前的微信,換一個繼續也不是不行……”

“杜一鳴,孔令麒在你們眼裡就這麼不堪是嗎?當初吃到了他在多比給的好處,如今直接不分青紅皂白砸人飯碗?”

“抱歉程小姐,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和你說的,現在多比有他在,就沒有扭虧為盈的可能。你自己也分析過,他接受運營的股權結構隻有模型上的利潤,實際操作起來發展非常緩慢。想讓多比起死回生的最好辦法,就是他必須得走。”

“作為投資人的你心裡應該很清楚,走不下去的項目不是企業換血,就是資方改道。你是他女朋友,護犢心切可以理解,但資本的世界不會講任何情面。”

“事已至此,他自己在多比的那份持股至少還可以套現,已經算是保住老底了。你還是盡快去找到他問清楚還有沒有自證清白的可能,拖太久也有造假洗白的嫌疑……”

她氣憤地挂斷了電話,這個杜一鳴才多久不見,誰給他支棱起來一手遮天的勇氣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鄒穎和那家酒吧的錄像,為孔令麒摘去負面的帽子。

她馬上在同學群裡發了信息,請求他們幫忙尋人和調用相關場所監控。

忙忙碌碌到了天黑,孔令麒依然下落不明。

多比的員工看見闖進來的程蔓,一個個像見了鬼一樣東躲西藏,被她逮住的倒黴蛋也隻是閃爍其詞。

“程總,我們不是不替孔總說話,實在是沒辦法,這鐵證如山……”

“啥就鐵證如山了?這種斷章取義的伎倆你們也信?孔總在你們眼裡就是個隻會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

兜了一圈下來,這一窩的縮頭烏龜也令她徹底寒了心。

站在空蕩蕩的CEO辦公室裡,摸着擦得一塵不染的桌椅,看着台曆上還留有他圈起備注的日程信息,依然失聯的屏幕鋪滿了單方的聯系痕迹,眼眶泛紅的她坐在沙發上失去了尋覓的動力。

畏畏縮縮的黃毛端了杯咖啡進來。

“别太擔心了,我已經委托在上海的熟人幫忙留意,務必要找到麒哥……”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黃毛追問。

“他母親安葬的地方在哪?”

吓了一跳的黃毛才剛吞吞吐吐地說完地名,她下一秒便踏着風火輪疾馳離去。

“你倆真是一對啊,連離開都一個風格……”

捧起還冒熱氣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眉頭緊鎖的黃毛也獨自坐了下來。

“麒哥,我沒在你身邊那兩天,你到底又幹啥子了,事情怎麼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接近下班的墓園門口,登記好信息的程蔓急匆匆跑進甬道,高跟鞋在空曠的林間敲擊出了短促的鼓點,打破了周圍一貫的甯靜。

碑面上有些生分的照片,看見底部落款的“愛子 孔令麒立”讓她略為心安,可是這裡并沒有他的身影。

抹着臉上汗水的她緩緩蹲下,望着面前笑意恬靜的女人,猶豫再三的她還是謹慎地開了口。

“阿姨您好,很抱歉突然來打擾您……”

“現在是有一個突發情況,孔令麒因為公司的一些事受了刺激,跑出去很久聯系不上了。他有沒有到這來找過您啊?”

山風陣陣吹拂起來,樹葉搖動起了沙沙的聲響。

她下意識擡起頭左顧右盼了好一會,附近除了自己空無一人。

這是暗示來了,還是沒有呢?

剛剛低下頭的她,目光突然被地面的一小團深色吸引住了。

和灰色的石闆路相比,這團深色有點奇怪,像是外來的污漬,又像是自帶的花斑。

壯起膽子用指頭輕輕一點,竟然化開了些許。

待到看清真實的色澤,霎時又将她驚出一身冷汗。

這是……還沒幹透的血滴!

“孔令麒!孔令麒……”

她呼喊的破音在園裡格外震耳,管理人員馬不停蹄趕來制止。

“下午這裡是不是來過一個年輕人?”

“不知道,我剛剛才換班的……”

她馬上回到值班室去翻閱來訪記錄,半小時前唯一一條熟悉的潦草字體,那個筆畫開始僵硬的簽名已經不言而喻。

望着再次寂靜下來的碑林,她心裡五味雜陳,下一站又該去哪裡捕捉他的蹤迹呢?

某殡儀館門口,靈車旁邊的階梯上坐着兩個黑影,一高一低的螢火在閃爍不定。

旁邊一個悶聲悶氣的中年嗓音響了起來。

“小孔啊,現在館裡可沒有空缺,怕是沒法照顧你咯……”

“沒事,就這地能讓我感覺到故人還在,隻要不嫌我打擾到你們工作就好……”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你還會來找我這個老頭子叙舊……”

“應該的。我媽走時多虧有您幫忙料理後事,又給過我進門吃飯的機會,回來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一雙似老樹皮的手掌在他肩上輕輕拍着。

“不管怎麼說,你不嫌棄這就足夠了……”

夾着半長的紙煙送入嘴裡,額上的創可貼在白皙的皮膚上相當刺眼。

緩緩吐出迷霧的他呆滞地盯着路邊昏暗的燈光,紅腫的眼中隻有無神的絕望。

“要不要去裡面坐會?這夜裡溫差還挺大的……”

“不用了,和這位老夥計在一塊,我心裡踏實……”

“那行,你注意安全,有事進來找我,熱水幹糧管夠……”

“不麻煩了。您留把車鑰匙給我就行,撐不住我就在那睡會……”

“還是那會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小子……成,别胡來啊……”

鑰匙跟煙盒塞到了他手中,中年男人伸着懶腰慢悠悠地走進了門内。

一支煙燃盡後,掐滅火種的他疲憊地靠在車輪旁,閉眼又銜上了新的接力棒,憑感覺準确地盲點出了紅光,抱着浮起雞皮疙瘩的雙臂繼續自焚殘魂。

這是他目前認為能讓自己真正卸下包袱的避風港,也是不會擔心遭受排擠暗算的收容所。

在這裡,他不用去讨好任何投資方,日複一日做牛做馬審查項目,隻為給他們嗅到哪怕一丁點肉味,才願意餓狼般一擁而上。

他沒有臉去面對程蔓,那個她看中的“永不言敗、勇往直前的刺頭”終究不屬于他的人設。

歸根結底,杜一鳴就沒看好他能帶領多比實現預估價值的那一天。

從暗地洩露他吹牛搞定程蔓的視頻開始,到後來忌憚孔慶杉的威懾,說白了就是個見風使舵的陰險小人。

投資者見财起意可以理解,可這副欺軟怕硬的嘴臉,着實令人不齒。

原本以為,多比主營為用戶帶來美好家庭的美好時光,能讓自己彌補上童年缺失的幸福。

然而今天公司自上而下的反差态度,把他已是海綿的内心紮得越發千瘡百孔。

茫茫黑夜裡,居然是最冷清的殡儀館令他覺察到世間難得的人情味,可真是莫大的諷刺了。

風開始大了,煙頭在唇邊忽明忽暗,缭繞的□□不斷撲面而來,熏得眼角淚花直淌,他卻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

舌尖略微一頂,僅剩的過濾嘴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彈跳在地上濺射起幾粒赤星。

笨拙地挨着車身爬起來,鞋跟碾滅最後的熱源,還算熟練地打開了靈車的後艙,簡單整理了一下内置備用的架床躺了下去。

很新鮮啊,自己還從來沒有呆過車裡另一邊的這方天地呢。

話又說回來了,正常人誰閑着沒事在這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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