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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分開≠感情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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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哆嗦的動作弄散了即将完工的自制葷素包,卻缺乏正視靈魂的膽量假裝收拾着。

“我說不好……”

“這也是我想一個人去靜下來好好琢磨的項目,事業的合夥人需要深思熟慮,感情也不例外……”

“再給我一次成長的機會,行嗎?”

她既擔憂他難以逾越腳下不易察覺的荊棘叢林,又無奈隐瞞未解之謎的難言之隐。

“這事有你爸的參與嗎?”

“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沒正面回答我。”

“男人沒有事業立足,何以為家?又不是第一次了……”

“豆豆同意你這樣做嗎?”

“她說感謝我重視自己作為維持這個家庭關系的一份子,給她評判對錯的權利,不希望我走她親爸的老路……”

“為什麼她要有摻和大人感情的權利?”

“這不叫摻和,孩子是大人愛情的結晶,也是家庭的重要成員,不能用年齡小當借口,故意把他們排除在外。”

“況且孩子性格形成的第一個環境是從小長大的家,遇到讓自己不開心的事隻是不會表達,不代表從來不知道。他們可以不直接介入父母的感情,但關乎切身利益的動向有基本的知情權。”

“有沒有想過,假設當年你父母随你心意離婚了卻不打算告訴你,問就是為你好,不想影響你學習工作,哪怕你很早就覺察到了不對勁,沒覺得你身為家庭一員有同步跟進的義務,那跟一個随單贈送的物件有啥區别?”

“起起伏伏幾十年,他們就是堅持自己是在保護你,甯願每天見面吵架,硬撐着一個空殼場面有什麼意義呢?吃飯睡覺都不安穩……”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時隔多年被迫回到亞布力,迎接母女倆的程式鞭炮禮儀還是小時候那個一地狼藉的二重怼,平時能在群裡形式分享最新照片已經算是存在感例行打卡了,排行居中不招人愛的地位,更削弱了家在她心中的分量。

況且田爽對終于擺脫租房命運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想着同未來的伴侶實現夢想,而是要和母親住一輩子不嫁人,就因為離婚後的她才是快樂充實的樣子,又何嘗不是婚姻首付崩盤承擔的後續月供中隐藏的利息?

被田爽偷聽到後悔生自己的牢騷話,更是加劇了由奢入儉的反向操作。

越想把孩子當作沒有發言權的局外人去隔離,可能造成他們在原生與新生家庭對親情的渴望變得極度偏激,現在的一家三口或多或少都認為自己沒必要組建或修複殘缺的親密關系,真跟彼此童年耳聞目睹的舊疾沒關聯嗎?

“你要知道,她重新考慮跟我回上海生活的前提,是惦記着你的好。”

“現在你主動表明中止,就不怕再激活她失去父親的夢魇?”

“我會回來的……”

“萬一你回不來呢?”

“不知道,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将外帶包裝完畢,買單的時候多捎了兩盒豆奶。

“算是這家的招牌了,一塊嘗嘗吧……”

返場的一路上,大約又兜兜轉轉留在了公關拉扯的起跑線。

區别在于她留在了副駕駛,眼圈卻不是為女兒的叛逆寒心泛紅。

上電梯前,那包沉甸甸的燒烤拎起來誘惑全無,即使裡面有一堆樂高造型的蔬果小玩意。

門開了,她遲遲不肯邁出一步,直到空蕩蕩的轎廂合上了落寞的帷幕。

“明天十點陪你去辦手續……”

“我接你……”

“東西記得帶齊……”

他默默在原地過了一下數,有些尴尬地撓撓頭。

“要不……?”

“别,我自己查,你早點回去睡吧……”

望着他倉皇遠去的背影,緩緩隐沒于謝幕暗影後的大軸青衣淚灑孤零零的舞台。

那天晚上,田爽抱着自己的枕頭,過來和程蔓擠了一夜,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互相聽對方的啜泣。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讓程蔓幫請了假在家裡補覺。

但家門才關上沒一會,便急急忙忙跑去穿衣洗漱,咬着面包悄悄打車溜去了民政局。

時代不同了,現階段的離婚不是馬上能領證斷絕法律關系,受理之後的冷靜期是新産物,這令程蔓萌生了一種慶幸的不安感。

孔令麒如願以償地拿到了第一份通關協議,此時的他竟愣愣地瞅着它毫無反應。

“怎麼,反悔了?”

“不,隻是在想我媽當年走到這一步,比我更難狠下心吧?”

“再說了,那些年還沒有冷靜期的實施,沒準她這輩子就徹底化為自我犧牲的望夫石了……”

馬春梅關于老一輩所謂“離婚丢臉”的執念曆曆在目,她恐怕想從如此淩亂的障礙蛛網裡順利解脫更是奢求,還敢敞開再婚的封閉心扉嗎?

烏雲密布的天空籠罩眸周,本就快節奏的街頭又按下了些許倍速鍵。

“我送你回家吧?”

“這才幾點?去啟航。”

看來那個沒有情感滋潤的冷酷機器人已經成功無縫切換,他沒多廢話,替她拉開了那扇通往總是散發微微熱氣的王座之門。

躲在樹後的田爽歎了口氣,她已經不是被抱在懷裡徒勞大哭要娃娃的懵懂稚子,但她堅信孔令麒和田克儉不一樣,新家隻不過是洗牌待發的組局,充其量是觸發了副本任務,打赢了還是可以回歸主線的。

緊趕慢趕的專車剛剛載達,夾雜悶雷的急雨噼裡啪啦地在倆人中間傾瀉下來一道洶湧的懸瀑。

明明近在咫尺,她隻能打電話做告别的收尾。

“等雨小點再走吧,我幫你查查車庫的空位……”

“不用了,不耽誤你忙,我趕時間……”

“先撤了,有事給我發微信吧……”

伴随着一陣退潮的浪卷,可見度漸漸恢複的眼前,熟悉的車影早已彙入川流的汪洋深處。

撥開一把沾染霧汽的碎發,她平靜了一下心跳,先給秘書以及啟航高層群更新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随即聯系孔慶杉的助理預約見面事宜。

孔氏集團的會客廳果然充滿古色古香,兼有少許現代化的賽博科技元素點綴。

幾個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機器人戳在角落,充當盆栽架和服務員的角色,連端咖啡甜點的雜活都由它們包攬了。

盡管這樣與AI共存的場景多年前在上海就見怪不怪,程蔓還是感覺不是很舒服。

助理自覺順手關門離開,偌大的屋裡隻剩下氣氛微妙的公媳兩軍。

“和小麒走完手續了?”

“對。”

“這段時間委屈你了,說實話我是舍不得失去你這麼好的兒媳……”

“您這是什麼意思?”

擦了擦并無灰塵的鏡片,孔慶杉再次端詳昔日苦心甄選的盲盒棋手。

“這小子命是夠好,但運氣仍舊和實力不匹配。一味堅信攤子鋪大的利潤回報率,虧損的風險始終報喜不報憂。”

“我們玩投資的人,識大體随時進退是基本素養。我也提醒過你,任何被感情牽絆、不尊重經濟規律的投資,最終都會輸得很慘。他是企業家,必須要帶着對用戶的憐憫去幹,否則就要直接劃為資本家的行列。”

那日鐵鍋炖上針鋒相對的怒斥記憶猶新,他和她的市場定位,無論經過多長時間,注定是無法取代對方的性質。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多比用自身去堵這個槍眼就是白白送死。你今天把這批顧客哄爽了,明天他們就想搬空你的倉庫,供應鍊上哪個不是為自己而活的?”

“你也許會問,既然多比如此不給力,我為什麼還要入股至今?整個公司就是他才是拖垮大局的根源,現在又不意外地阻礙到你們的婚姻,我隻要真正存在價值的那部分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為他付出再多他也不值得,感情用事的結局他證明得足夠全面了。”

”鑒于你們現在還是夫妻,我們還是一家人,勸你早斷早好吧……”

她不能百分百反駁這個糙理,想推翻三十年否定打壓的五行山談何容易,孫悟空由不羁的太乙金仙成長為沉穩的鬥戰勝佛,修煉的遠不止那點天賦技能,對這樣一個很早奔波在頻繁淋雨撕傘的漫漫長夜流浪者來說,能尋到一角瓦礫取暖已求之不得,哪還顧得上考慮會不會面臨崩塌的變數?

實現自我價值需求的階級跨越過于跳躍,中空的基石尚未砌牢,踩陷墜落的或許就是深淵了。

“不過我還是很欣賞小麒的這次離婚請求,在這一點上比他母親強多了。”

苦澀的洪濤瞬截壩沿,沉浸感慨山河涕零的她恍然驚醒。

“他和你聊過這件事?”

“也不算是聊吧,更接近于傳達信息,強調多比的損失是他這個CEO沒有及時發現幕後變動,跟你這個顧問沒有關系,叫我不要為難你……”

招标到中标的那個源頭企業,确實是她審核推薦的,雖說最終簽署的人是孔令麒,真追究下來,她能完全置身事外誰信呢?

“他沒告訴你對吧?可太符合我的印象了。時刻當自己是救世主,什麼都無所不能,憑一己之力保護世界的理想主義毛病永遠改不了……”

“他母親每次都是自己吵着要離婚,睡一覺起來又各種低聲下氣答應好好料理家裡,又不肯去簽字,拖到小麒都上大學了才辦成……”

“不然也不會這些年毀在她身邊,那麼聰明的一個兒子一點都不像我,沒出息的模樣反倒是學得半斤八兩……”

“唯一有所進步的是他有自知之明,不該繼續糾纏你了,這點壯士斷腕的勇氣還挺随我。男人何必為女人一再退讓,婆婆媽媽的成何體統?”

她已經不打算接着浪費時間在東北二次博弈的下半場了,抓住孔慶杉口渴獨飲的間隙,抛出了衆多論據的綜上所述。

“您一直等着孔令麒做出主動放棄的選擇是嗎?”

“你們覺得隻有我去暗地裡挖牆腳,他才會意識到自己離獨立掌控一個大型企業的距離還有多遠嗎?如果你是想讓他去替你看孩子,他自己就是一個失敗的廢物,沒和你學習到這個年齡應有的技術魄力,再把心軟懦弱傳染給孩子,這真是你下定決心成家的追求?”

“我早就不指望他鹹魚翻身了,目前掏空自廢的操作,他除非轉讓股權,沒有多餘的手段去挽回口碑。”

“為了講究那點自尊心,跟我杠到現在何苦呢?還搭上你三番五次打水漂,别說是圈裡人,我都不好對外宣傳你這樣的精英嫁的是他。”

“你要還看得上多比,不久的将來,CEO的位置仍然是你的,你我都知道怎麼做才可以讓這個品牌活出精彩。”

“東子這步棋終究是白費了,爛泥扶不上牆,我不想看着多比最後一點優質資源砸在他手裡。現在拆分重組已經貶值了,能換個懂行的執行官,還有得救……”

大腦飛速運轉的她,神情一掃前期牽着鼻子走的茫然頹喪,擺正一貫冷漠的談判态度從容應對。

“謝謝您今天和我分享了這麼多心裡話,不管是出于何種意義上的合夥關系。”

“作為孔令麒的父親和妻子,我們或多或少都對他這個人了解一些,卻又難以快速改變他的負面。”

“正如梅威瑟眼裡長存的經典台詞:『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但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我同樣忍不了自己熱愛的工作被不聰明不努力的人擺弄,作為一個負責的投資者,肯定希望金融界活躍的獨角獸越多越好。”

“但從您剛才闡述的一系列罷免理由來看,我恰好也有一些想法需要談談。”

“請說。”

“孔令麒創業的初衷是打算自立自強,獲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尊嚴。您抛棄他們母子倆,是因為厭惡他母親的處世之道,可還有一半血脈的兒子是個雞肋,隻要尚存萬分之一的金砂,您也得淘淨萬般污濁去追逐對吧?”

“論業務他有您當年闖海南房地産的眼光遺傳,可惜管理頭腦沒形成。您的解決方式不是言傳身教,而是從小粗暴填鴨,包括武力鎮壓。這樣揠苗助長的環境下,真的能培養出中意的接班人嗎?”

“通過老二的人生對比,說服力是不言而喻的。若我當年還留戀小廠長的頭銜,放不下不值錢的情懷,今天怕是還在園區卑微混飯。你從哈爾濱南下至此,忘卻一切人情束縛,專注打拼,才有現在我們面對面交流的資格。”

“坦白說,你能來到上海,對本地對我都是千載難逢的特殊人才。遺憾的是你沒有成為我的女兒,但我願意與你成為商業夥伴。”

“小麒不具備同你走到老的本事是他沒福氣,另一方面也為我當初看中你的決定再增一層保險。老實說你才更像是小家裡的頂梁柱,掙錢理智樣樣精通,沒必要糾結在這塊絆腳石上耽誤你的未來……”

“至于股份的所有權,我會說服東子讓出一部分,小麒手上那些隻是有名無實,收購過來是遲早的事,我也可以預轉一些給你以表誠意。不過多比目前的狀況不比天曜入股的當時強多少,讓你進來接手還是不太厚道……”

“不用了,這份美意我維持拒絕。”

孔慶杉頗為不解,就差把猜測她懷孕的言論甩台面了,究竟還有什麼魔力拴得住這個女人的心思?

“梳理全程下來,您一直在批判孔令麒是個糟糕透頂的兒子、丈夫和領導,閉口不提身為他第一導師的自己是否盡職。”

“他母親貧病交加到離世,他對家庭重視到高度恐慌,想問一下您的作用僅限于拼命給他找老師補課嗎?”

“歸根結底,您并未覺察到自己的教育思維需要調整,這個話題的進展在亞布力那時候就停滞不前了。”

“他想保住多比和我們的家,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是不夠妥當,這方面和您的确相似,但你們的本質是兩路人,同一時空下平行線相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簡而言之,我的态度是不會離婚,給足他和我冷靜的餘地。要是他認為自己的經濟能力不行,公司和家庭照顧不了,到那時候再離,我不會攔着。”

“這是我們倆自己的婚姻,其他人無權幹涉。經營效果好與差,隻能說明感情深與淡,才埋下了分開的伏筆。何況這次反證了我們是因為感情好,擔心傷害彼此不得已而為之。”

“我會想辦法撤回申請、開導複合,您能賞識信任我這麼久确實很感激,但我無論如何不允許通過這種念頭途徑,擁有不屬于自己的企業。”

“我不會把違背初心的征服感建立在愛護我的丈夫痛苦之上,有人企圖搶奪我愛的人的心血,我定奉陪到底!”

“我還有事,先走了。”

“程小姐!”

一聲耐心全無的嚴厲警報驟然在背後拉響。

“我投入給多比的精力已經超出了往常極限,大魚不咬長線的話,等待的可就是受罪的撒網了。與我為敵慘敗的那天,别怪我沒提醒你們!”

她冷笑回首,毫無懼色地沖龇牙的豺狼推上了守備的炮膛。

“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脅我,狹路相逢勇者勝。孔先生,咱們走着瞧!”

和門口程序化送别的機器人擦肩而過的一刹那,刻在logo圖案其中之一的鑰匙印記令她怔了一秒,又迅速掩飾過去了。

漸行漸遠的高跟鞋步伐消失在走廊深處,助理才提心吊膽地溜進來。

“孔總,她還是這麼強勢,萬一東叔也談不攏,再啃多比這塊硬骨頭隻怕是夜長夢多啊……”

孔慶杉臉色鐵青地呷盡杯末殘液。

“再橫也是差輩的女人,為什麼選小麒,憑點叛逆的痞氣就收服正經乖乖女,兩個犟種互相牽制,圖個有情飲水飽而已。”

“早晚自食其果,我們等着漁翁收利就行……”

集團臨街的台階變成了山澗,嘩嘩的渾簾似斷線失修的珠倉源源噴瀉,湍急的銀河漲水加高了遠離虎穴的門檻。

反複打車繁忙無效,隔着密集的天地咆哮交響樂,仿佛還混雜了零碎的惡魔低語在恥笑。

幾番猶豫還是退出了那個最熟悉的專車司機頁面,她裹緊身上的衣服,頭也不回地趟向沒至鞋面的滾滾澇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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