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蘇禾安覺得還是得早些把房子的事情定下來,便向程夫人和程婉如告了假,帶着梁玉英和蘇苗安往白雲書院那邊去了。
白雲書院也在城東,過了東市,再走上小半個時辰,便到了如今巴蜀之地聲名鵲起的白雲書院了。
還沒走到白雲書院的門口,便能看到來來往往的學子。
有人背着書箱,有人手裡拿着書本卷軸,也有人手裡拿着從旁邊集市買來的餅,急急忙忙往嘴裡塞,畢竟回書院之後還得要溫書呢!
蘇禾安打量着這書院周圍的環境,這邊絕對不會缺食客。
因着梁玉英從前也沒來過這邊做生意,三人便去尋了書院這邊市集的市掾,這次蘇禾安學聰明了,找了好幾個人确定這确實是真市掾。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這邊租院子的話,看你們要哪種了,最小的就兩間屋子,是一個月四百文上下,若是那種帶院子或是鋪面的,就要一兩銀子往上了。”
“你們若是想擺攤,需要給市集交管理費,看你們究竟做什麼生意,價格不盡相同。”
這比蘇記包子鋪的租金要貴了些。
畢竟蘇記包子鋪是有一間待客的屋子,一大一小兩間裡屋,還有一間有些小的廚房。
果然,這邊地段好,租金也貴了。
蘇禾安有些糾結。
她覺得她是能賺到在白雲書院這邊租房子的銀子的。
她觀察過這邊的人流量了,就這麼個普通的日子,已然不比東市小集的時候差。
還沒想好呢,又聽到那市掾補充道:“再有就是,咱們這邊的房子和鋪子都是優先家中有人在白雲書院的,若是小娘子沒有在白雲書院念書的兄長的話,可能得等上些時日才能有空的房子。”
難怪,這邊的租金隻是比先前蘇記貴上一半左右,并非漫天要價,想來也是那馮院長為了照顧學子。
“禾安,要不還是算了……”
梁玉英本就覺得這邊的租金太過高昂,這聽到要有在白雲書院讀書的學子,更是直接生了退意。
她哪裡能給蘇禾安和蘇苗安變一個在白雲書院念書的兄長出來?
還是就在從東市來白雲書院這路上租個小屋罷了。
看着蘇禾安在臉上塗的斑點,她歎了口氣,她知道這樣不夠安全,但他們家如今确實是沒有錢也沒有人脈。
蘇禾安搖搖頭:“阿娘,方才那條路上太不安全了,罷了,今日先回去,過兩日那馮公子不是要試蛋糕嗎,我還是找他打聽打聽吧。”
錢也好人脈也好,她如今能接觸到的,還是隻有那位隻是打了個照面就去查了蘇家的馮公子。
但願這不是個壞人吧。
前兩日她看到那上門要債的房東就在蘇記門口轉悠呢,怕是從哪聽說了他們母子三人找到了些賺錢的路子。
他們還是得早點從那裡搬走、并且搬去一個不是新的火坑的地方才是。
來都來了,蘇禾安帶着梁玉英和蘇苗安在市集上閑逛,順便想想之後來這邊要做什麼。
豬下水這種東西,蘇禾安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但這對于讀書人來說到底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她得要先賺錢,至于改變旁人對食材的偏見,還是往後放放吧。
這剩下的在東市的日子倒是可以試試。
蘇禾安一擡頭,就看到一個鋪子上面寫着大大三個字,狀元糕。
她拉着梁玉英進去看了看,其實就是米糕。
有普通的糖米糕和賣得貴一些的紅棗米糕。
得,在書院門口賣什麼不重要,這吃食的名字得讨個好彩頭。
她要不也做些點心?
這些學生都忙着讀書,也沒什麼空去評鑒美味,大都就追求一個方便快捷。
但能好吃些誰不願意呢?
蘇禾安正想着呢,忽然一個人撞在她身上。
她往後跌了半步,發髻有些松散開了。
“你跑什麼!你是不是又偷偷來我這書肆看書了?你們都這麼偷偷看了又不買,我怎麼做生意?”
蘇禾安一看,這被書肆老闆從書肆裡推出來的少年,怎麼這麼眼熟?
“魚蛋?”
“什麼魚蛋?禾安你沒撞到吧,小夥子你這怎麼走路不看路的啊?”梁玉英幫蘇禾安理了理衣服,又幫她重新绾頭發。
蘇禾安理了理被撞亂的頭發,指着面前雖然窘迫卻依舊挺直身闆的少年,轉頭告訴梁玉英:“阿娘,這是買魚蛋的時候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