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用完膳,裴以晏拿出裴二老爺給他的文書,他坐在燭火旁翻看。
他如今既然回到京城,自然是要快速了解如今京城的情況。
李尋楹用完膳,倒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其實裴大夫人讓她核對的賬本還沒有看完,但是現在裴以晏回來了,她現在不想去看賬本。
李尋楹見裴以晏在忙正事,她沒有打擾他,隻在裴以晏手邊的茶盞涼了時,她及時地給他換上熱的茶水。她朝旁邊站了站,不讓自己擋住裴以晏的光。
直到時辰不早了,裴以晏放下文書,起身去洗漱。
等李尋楹從浴室出來,裴以晏已經上了床榻。她除了鞋襪,輕手輕腳地在裴以晏的身邊躺下。
李尋楹側躺着,因為怕吵到裴以晏,她沒有觸碰到他。現在他閉着眼睛,呼吸平穩,顯然是已經睡着了。
李尋楹心疼地看着裴以晏眼下的青色。他這麼快就睡着了,應該是極累了,可是剛剛他還是翻看了許久裴二老爺給他的文書。
李尋楹看了裴以晏許久,直到‘啪’一聲,屋内的燭火熄滅了。她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睡着了。
……
裴以晏才回來,暫時還不需要上朝。裴大夫人心疼裴以晏趕路辛苦,有意讓裴以晏在自己的院子裡多休息。李尋楹和裴以晏起來後,裴大夫人派人來說,讓裴以晏和李尋楹在自己的院子裡用早膳。
有昨日的例子,李尋楹特意詢問了裴以晏,他今日想吃什麼。
好在裴以晏去了倉奉兩年,雖然有了一些變化,口味卻也沒有變化太多。
李尋楹和裴以晏一起用了早膳。
飯後,裴以晏看起來倒是有了空閑。
李尋楹咬了咬唇,走進内室,從櫃子裡拿了幾張紙出來。
李尋楹走出内室,拿着手裡的紙朝裴以晏走去,道:“聽說倉奉特别寒冷,夫君在那兒時,手上還長了凍瘡。這幾張方子據說對治療凍瘡有效,夫君看看。”
李尋楹的視線落在裴以晏的手上,如今氣候比較暖和,現在裴以晏手上倒是沒有看見凍瘡。但是她聽說凍瘡特别容易複發。
裴以晏看了一眼李尋楹手裡的方子,他道:“這是從何處得來的?”
李尋楹道:“是我翻醫書,得來的。”
得知裴以晏在倉奉的處境不好,她不知道她能夠為他做些什麼,她也沒有裴大夫人的能力,能夠從太醫院讨來治療凍瘡的藥。
這幾張方子,是她翻遍了幾乎能夠找到的所有醫書,得來的。
擔心裴以晏覺得她手上的方子不靠譜,李尋楹又說了一句,“我讓大夫看過,大夫說應該是有效的。”
裴以晏将手裡的方子接了過來,道:“之前母親給我送了許多治療凍瘡的藥,你不懂醫,翻看醫書又耗時耗力,你不必如此。”
李尋楹自然知道裴大夫人給裴以晏送去了許多治療凍瘡的藥,她知道會有許多人關心裴以晏,他們也比她更能幫到他。
但是那都不是她為他做的。
李尋楹忽略裴以晏口中隐隐表示她在白費力氣的話,抿了抿唇,最起碼他收下她的方子了,也知道她的心意了。
……
午膳前,裴以晏出去了。
李尋楹想到昨日裴以晏的那句‘裴大夫人以後會收文蕊為義女’的話,她擡腳朝文蕊的屋子走去。
她說過會好好照顧文蕊,便會好好照顧她。
文蕊正在晾衣服,見李尋楹過來,沖李尋楹行禮道:“奴婢見過少夫人。”
李尋楹擡手扶了文蕊一下,道:“夫君說過,沒将你當作丫鬟看待,你的父母從前對母親又有恩。”
文蕊道:“是大公子和大夫人心善,奴婢的母親本來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大夫人遇到危險,母親本來也應該保護大夫人,隻是母親短命,不幸喪命在歹人手裡。”
李尋楹道:“你母親是母親的陪嫁丫鬟?”
昨日裴以晏隻說文蕊的母親是為了保護裴大夫人喪命,卻沒有對她詳說文蕊父母的身份。
文蕊道:“嗯,因為陪嫁丫鬟的身份,大夫人從前對母親很信任,連帶着對奴婢也很好,大公子剛啟蒙的時候,大夫人還讓奴婢和大公子一起識字,隻是奴婢愚笨,遠不如大公子。”
李尋楹不想聽下去了,看來裴大夫人真的很喜歡文蕊,才會讓當時還是下人的文蕊和裴以晏一起識字。這麼說,裴以晏和文蕊是青梅竹馬?
和文蕊相比,她不過是因為外祖母,才能和他有交集。
裴以晏說過裴大夫人以後應該會收文蕊為義女,李尋楹不想再繼續去想裴以晏和文蕊之間的事情。她看着文蕊,關心道:“你在裴府有不習慣,或者有什麼忌諱,記得和我說,我會安排。”
文蕊感謝道:“多謝少夫人關心,奴婢沒有什麼忌諱和不習慣。”
李尋楹和文蕊又說了幾句,往外走時,一個丫鬟走過來,說今晚裴家的人會一起用膳。
裴以晏終于回來,一家人自然是要一起吃頓飯的。
李尋楹停住腳步,看向文蕊,道:“你今晚要和我們一起用膳嗎?”
文蕊道:“奴婢在自己的屋裡用膳就好。”
李尋楹見文蕊真的不想去,不再說什麼了,她擡腳朝外走去。
等走遠了,李尋楹看向身旁的瓊芳,道:“今晚廚房給裴家幾個主子的飯菜,記得送一些給文蕊。”
雖然文蕊剛剛很客氣,但是裴以晏說沒将文蕊當做下人,今晚裴府的幾個主子一起用膳,她覺得不應該冷落了文蕊。
李尋楹此時說這個話,對文蕊沒有任何惡意,但是她若是知道她會因為這個舉動,承受裴以晏的怒意,她會很後悔這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