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雷聲陣陣。
兩人去了附近一家炒飯店吃了一份蛋炒飯,王欣然吃飯快,給剛吃了幾口的許知醒也結了賬。
許知醒看着她走過來,正想說話,被王欣然堵住了。
“怪不得你這麼瘦,吃這麼慢這麼少。”
許知醒捏着筷子,又扒了一口,含糊說:“我以前吃飯挺快的,後來就撐得胃不好,不是什麼好事。”
王欣然上下看了看許知醒,忽然說了句:“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許知醒捏着筷子,在指腹中滾了下,交叉換位,擡起頭看向她。
“别,不是那種。”
王欣然偷偷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幹什麼?”
王欣然:“我是感覺,你是第一個比我還什麼都會的人,這麼全能,之後肯定哪缺人搬哪了,給你申請申請漲工資。”
王欣然即便是主編,也沒看别人工資條的習慣。
更别說,許知醒這把椅子挺好用。
她審美在線,拍攝都拍得極好,跟專業攝影師都沒什麼區别了。
“走吧,我們這個點回去,下午還能回公司把片子剪了,争取明天能發。”
許知醒看了看時間,沉了口氣認命跟着去了。
打工人就是牛馬。
她也不太明白也不加工資,王欣然為什麼要這麼拼。
她雖然有便利店的兼職,但也是能摸魚就摸魚的。
剛站起身,許知醒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有些空。
她下意識摸了摸脖頸——
東西沒了。
那一瞬間,她定在原地,臉色都有些泛白。
“等等,我東西掉了。”
王欣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表情困惑:“什麼東西?你來的時候不是什麼都沒拿嗎。”
許知醒有些焦急,掏出手機給對面發信息:“我的戒指,應該是掉在祝甯家了,我問問。”
“你有她聯系方式?”
許知醒隻能模糊解釋:“嗯,剛才你沒看到加的。”
王欣然眼神裡都帶着詫異了,随後又有些欣賞。
加上好友之後好辦事。
許知醒并不想讓祝甯知道她就是那個她資助的人,現在顯然沒有辦法隐瞞。
外面大雨漂泊,許知醒在心裡祈禱一萬遍希望是掉在了她家裡,而不是外面哪個犄角旮旯,那樣可能真的就被雨水沖進排水道了。
【祝甯,我是許知醒,我的戒指掉了,你能幫我看看有沒有掉在你家嗎?】
對面回複的很快。
【姐姐?!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是你。哭泣jpg】
【戒指被那個哥哥搶走了。】
許知醒沉默地盯着某個字眼,“搶”走了。
【他沒有說還給我嗎?】
【沒有……他不吭聲,冷冷的,我害怕。我想着他應該會還給你吧,我聽到他跟你們認識。】
【好,謝謝你。】
【姐姐你走了嗎?我能請你吃飯嗎?】
【不太行,我下午還要趕回去工作,不好意思下次有機會我請你。】
【好吧,好開心!!姐姐你好漂亮啊,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樣!】
【謝謝。】
【等你忙完再跟你聊哦。】
【好。】
許知醒關掉手機,掩飾着情緒說:“走吧,找到了。”
王欣然手裡還啃着一個牛肉餅,見許知醒上了車,沒有打算拐回去的姿态。
“你不去拿嗎?也不着急這一會兒。”
許知醒搖了搖頭,艱澀開口:“我不要了。”
本來就不該是她的。
他或許,也已經連同以往的那些寵愛一同不想給她了。
王欣然又啃了一口,“哦”了一聲。
剛還那麼着急呢。
回去時坐的出租車,到市中心要花費二百多,公司給報銷。
比來時的大巴快了一個多小時,下午三點就回去繼續剪片了。
也是剛踏進公司的門,王欣然才發現許知醒背後的衣服還是濕的,或許是她本身瘦弱纖細又白皙的原因,松松垮垮的衣服貼在身上,露出明顯的鎖骨瘦弱的肩膀,顯得弱不經風。
公司外的台階上被帶上許多水,許知醒被滑了一下,王欣然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燙得要命。
“謝謝。”她腦子昏沉,有些睜不開眼,還不忘禮貌。
“謝什麼謝,你這是發燒了啊,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點,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剪就行,也沒什麼好剪的。”
王欣然這個人說話直接,在工作上拼命,但也不是真的冷血無情。
可這種需要挖出來的熱沒人喜歡,她在公司也就沒什麼朋友,她倒是不在意,單打獨鬥一心撲在工作上。
可此時出現了一個許知醒。
是她特意讓老闆把許知醒調過來的。
許知醒打車回了家,腦子太疼,看到正在客廳打遊戲的室友,招呼也沒打。
昏昏沉沉去沖了個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長發垂在床邊,也沒來得及吹幹,就那麼蜷縮着,抱着枕頭歪着頭,睡得很沉。
一覺醒來,許知醒睜開眼,房間裡一片黑,長發還是半幹,頭痛欲裂。
她掙紮着坐起身吹幹頭發,站起身想去廚房燒些熱水,剛走到客廳拿水壺,發現裡面已經燒好了熱水。
她提着水壺頓了一下,低下頭給崔嘉晖發微信。
【水壺裡的水是你燒的嗎?你要用嗎。】
這是她買的水壺,他隻偶爾吃泡面會用到。
【幫你燒的,看着你臉色不太好,我正好在外面,要幫你買藥嗎?】
【不用。】
許知醒強忍着腦袋裡釘子似的疼,又低着頭給他發:【我不太喜歡别人對我好,以後不要這樣了。】
那邊沒吭聲。
他甚至設想過許知醒能察覺到他的意思,他可以說隻是順便燒水讓她不要多想。
可沒想過許知醒會說出這句話。
仿佛在說,除了那個人的好,她誰的都不要。
那為什麼還會分手呢。
樓下附近五百米就有藥店,雨天點跑腿要六塊起,況且一盒感冒靈也湊不夠起送,她正想出門去買,門就被敲響了。
是個外送小哥,送來的感冒靈。
許知醒揉了揉額頭接過了,對方已經買了,她也沒法拒絕。
隻是用支付寶給他轉了賬。
喝完藥,好像也沒緩解。
回到房間裹緊被子又繼續睡了,她睜開眼,目光落在放在卧室桌面上随手放下的攝像機上,攝像頭的旁邊一個紅色燈光正在一明一暗閃耀着。
光線對着臉偶爾會有些閃眼,可她沒有力氣去關掉。
任由着攝像機開着,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
或許是太累,這一覺許知醒睡了很久很久,夢裡很不安穩,一些交雜的碎片醒來之後也沖撞在腦子裡,脹痛,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