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妄得知席月安因為胃病進醫院的事情時,席月安已經出院了。
因為節假日臨近,為放假做準備,學校補了幾天課,黎妄在學校裡待了近十天,回到家後發現家裡冷清得很。
他哥沒回來,隻是在黎妄發消息說自己将幾點到家時,讓他幫忙照顧一下家裡的席月安。
黎妄覺得奇怪,席月安一個全手全腳的成年男人,為什麼需要别人照顧,這人無非就是沒辦法自己在家裡做吃的,他做飯的時候多做一個人的份兒就是了。
黎妄到家前順道去了趟超市,買點菜回去。進門後客廳裡冷清清的,沒開燈,他把菜放到廚房,原地躊躇半晌,蹑手蹑腳的打開了他哥的房門。
裡面很安靜,隻有模模糊糊的一個輪廓躺在床上,像是在睡覺。
黎妄又輕手輕腳的把門關回去,今晚黎期大概率也不回來了,房子裡隻有他和席月安在。想到這裡他莫名有些雀躍,腳步輕快的回到廚房開始做飯。
不知道席月安喜歡吃什麼,黎妄做了幾個菜,盛好上桌,去房間裡叫席月安。
叫了好幾聲席月安才給出反應,房間裡黑兮兮的,什麼也看不見,黎妄隻感覺床上窸窸窣窣的響了一下,然後有什麼溫涼的碰到了自己的臉,伴随着席月安的一聲細微悶哼。
黎妄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可能是對方的嘴唇無意間碰到了自己的臉,他微微一頓,整個人忽然爆紅着臉退開,幸而他的狼狽都掩藏在黑暗下。
直到席月安嘶了一下,黎妄才感覺到不對勁,遲疑着問了句:“你怎麼了?”
席月安沒說話,空氣裡回傳着沉默的吐息。
黎妄打開燈,看見席月安坐在床上緊蹙眉頭,一隻手捂着腹部,臉色不太好。
“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席月安閉了閉眼,伸出一隻手道:“扶我起來。”
修長的手伸在半空,對黎妄無疑有着巨大的誘惑力,他面色如常的攥住那隻手,讓席月安可以借力,然後慢慢将他從床上扶了起來,低聲問:“怎麼回事?”
席月安下床時實在沒力氣,隻能半個身子都倚進他懷裡,讓他攬着自己走路:“沒什麼,刀口沒長好。”
這樣的姿勢,黎妄原本都要緊張得同手同腳了,聽到這句話時一驚:“什麼刀口?”
“胃部手術,現在是出院第二天。”
“怎麼忽然就做胃部手術了?”黎妄急忙追問。
席月安頓了頓,大抵知道黎期根本沒有告訴他這件事的緣由,便也不想告訴他,搪塞道:“我胃本來就一直不太舒服,然後受了點刺激,就進醫院了,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黎妄緊咬不放:“受的什麼刺激?你說之前胃不好,雖然飲食不規律,但是應該還不至于要到進醫院的程度。”
席月安想歎氣,有些頭痛的說:“你先扶我出去坐,我刀口有點疼,不想站着。”
黎妄想将他抱出去,但是忍住了這個沖動。
等席月安坐好,他忙去端了杯溫水回來,眼巴巴的把筷子遞到他手裡:“你現在可以把事情的詳細告訴我了,到底為什麼會進醫院?”
這時手機叮咚響了一下,低頭一看,卻是黎期又發了一條消息:“他最近喝酒犯了胃病,開過刀,你注意一下。”
黎妄聲音提高:“你喝了酒?”
席月安擦擦汗,喝了點溫水,小聲道:“你放幾天假?”
這是在轉移話題了。
黎妄聲音再提高一個度:“你嫌我煩是不是?為什麼要逃避我的問題?”
席月安:“呃,我沒——”
黎妄:“行,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問。”
席月安又擦擦汗,面對黎期弟弟這疑似關心自己的舉動,隻覺得有些莫名和頭痛:“沒有,别去打擾你哥哥。”
黎妄偏不,他就要打擾,他不但打擾,還對黎期進行狂轟濫炸式的追問。
晚上十點過後黎期才慢悠悠回了消息。
黎期的那堆狐朋狗友裡,有人把他帶走了xx會所頭牌的事情傳播出去,好事的人把席月安還在會所裡時的照片挖了出來,便有那麼些人動了歪心思。
而黎期為了個項目跑了好幾天的酒局裡,正好有個這樣的人。
所以席月安被他帶出去了。
他還在會所工作的時候本就喝壞了胃,加上長期不規律的飲食和本人紊亂的作息,讓那個酒局作為導火線,點燃了席月安身體裡的炸彈。
在他被灌完酒後往外吐血時周圍起哄的人還以為他吐的是紅酒,直到粘稠的血液噴濺上亮白的襯衫時,周圍人才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