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月安臉色緩和些許，溫聲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就是，哎——”他也說不清，但黎妄的舉動總歸是年輕氣盛了些，可對方也是為了自己，想到這裡他摸摸黎妄的腦袋：“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

黎妄不着痕迹的側了側頭方便他摸，嘴裡還在委屈：“而且他們都好兇，審我跟審犯人似的，明明那個娘娘腔才是主動挑釁的人......”

娘娘腔......姚祺體型雖然不強壯，但是絕對算不上是娘娘腔，黎期聽到這裡看了黎妄一眼。

席月安哄了一會兒黎妄才撅着嘴安靜下來，一副勉強原諒你的表情，黎期又多看了他親弟弟幾眼。

黎期是下了班後接到通知才匆匆開車過來的，這會兒也不想再跑回公司去加什麼班了，一合計幹脆幾人在外面吃過了晚飯再回去。

在外面随便找了個大排檔，黎期停了車把他們領下去，找了個位置坐着。

一桌人點了好些燒烤和小炒，顧及席月安吃不了這麼油膩重口的東西，主食就點了份豬雜粥。

這家店生意看起來很好，服務員忙得團團轉，老闆娘在後廚裡面吆喝，隔上大老遠都能聽到她在叫老闆的名字。等上菜的期間隔壁幾個赤膊男人個個都在吞雲吐霧，煙味兒被風一吹全攏黎妄這邊來，黎妄嗆咳了幾下，搬凳子躲那股陰魂不散的煙味兒，躲到了席月安旁邊去。

這是黎期今晚第三次看向黎妄。

後桌的鐵闆肥腸在轉盤上滋滋冒油，香味兒傳出去老遠，黎妄動了動鼻子，很明顯的餓了。

菜上桌之後他吃個沒停，飯量連他哥都有點無語：“黎妄，你是餓死鬼投胎來的吧？”

黎妄嘴裡嚼着東西，“咦....唔惹，呃...額...”

席月安往他碗裡夾菜，目光裡有笑意：“他說他正在長身體，這是正常的。”

黎期：“長成巨人觀是吧？”

黎妄怒視他哥。

“你别給他夾菜，先吃自己的，”黎期給席月安盛了碗粥：“喝點墊墊肚子，聽說這家的豬雜粥很鮮，味道不錯。”

席月安喝幾口，給黎期也夾了離得遠一些的小炒黃牛肉。黎妄一頓，接下來就哐哐炫那盤小炒黃牛肉，不出五分鐘整盤菜被他一個人塞進肚子裡，鼻孔出氣：哼！

黎期把鐵簽上的烤羊肉串拆下來堆在碗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漫不經心，偶爾拿起手機看一下，似乎在和誰發消息。

黎妄有百分之七十的預感，黎期手機對面的人有可能是今天才被他踹到骨裂的姚祺。

他假裝起身去夾黎期面前的菜，接機往對方手機屏幕上快速的瞟了一眼。

居然不是。

這時剛巧一擡頭，忽而對上了黎期似笑非笑的神情。

“黎妄，你偷偷看什麼呢？”他哥問。

黎妄心裡罕見的亂了一瞬，然而很快就被他按下來，神色如常道：“看菜啊，還能看什麼？你把點的好吃的都放你這邊卻晾着不吃，多少有點暴殄天物了吧？”

黎期說：“你要吃你就拿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真的喜歡吃的。”

黎妄心髒快跳兩下，他承認他剛才的話在私心驅使下确實意有所指，但是黎期的神色和說出的回答卻讓他不得不更加琢磨黎期的意思。

席月安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喝粥，毫無所覺的模樣，餐桌上一時恢複了安靜，隻能聽到别桌傳來的吵嚷和猜拳聲。

吃晚飯回去後黎妄率先進了浴室，洗掉一身亂七八糟在夜市上沾上的氣味，他還順道洗了個頭，把自己捯饬捯饬幹淨穿好睡衣出來，臨到客廳時卻不知為何不由自主的放輕了腳步。

他看見席月安仰坐在沙發上，而黎期半跪在他的□□，兩隻手從席月安下擺探進去，大抵是在摸索那道刀口，柔軟的衣料随着指掌所到之處而起伏。

席月安仰着頭，發出的聲音十分好聽。

是那種音調和起伏都特别講究的，像是被訓練過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黎期才直起腰來，拭去唇邊濕迹，說道：“姚祺我處理了，以後不用擔心他再來找你麻煩。”

席月安閉着眼：“嗯。”

“最近跟我弟弟處得怎麼樣？”

話題跳躍得有些快，席月安睜眼了，有些懶散的屈起一條腿踩在黎期的肩上，好似在重新打量他，半天才說：“還行吧。”

還行吧。黎期咀嚼着這三個字，在心裡笑了一下。

何止還行，他那蠢弟弟的整個人都快要被這位給連魂帶魄的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