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從溪醒來時,身邊空空蕩蕩,隻有一隻眼熟的火球在自己胸膛上盛氣淩人,居高臨下的拿鼻孔看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撐着地坐起來,火球也順着他的姿勢從他的胸膛一路下滑,最後一個飛撲跳上了他的膝蓋。
“他們呢?都還好吧?”付從溪下意識和這個小火球溝通完,腦袋一懵覺得自己完蛋了。
他怎麼能指望古别搞出來的小東西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呢?
但是很快,小火球就颠覆了他的想法。
火球腦袋上的火苗上下甩了甩,像是點了頭。然後它一轉身,順着付從溪的小腿一溜煙滑下去,朝付從溪示意了一個方向。
付從溪一愣,随後趕緊站起身跟了上去。
火球上下晃動着,連帶着視線所及的光芒也在浮動。
很快他就被帶到了樓梯口。
按道理來說樓體框架構建時會有固定的樓梯位置,他在向上搜索時也找到了這個階梯。
但是他們三人在二層尋遍了也沒找到可以下一層的樓梯。
古别與楚秦遇也沒有發覺。
春柳醒來後,見付從溪還在昏迷,便主動帶着貓貓頭火球出去探勘了一圈。
“陣靈一定不會無緣無故把我們拉進去做個夢再放出來,一定是它有什麼目的已經達到了。”
看着陷入睡眠的古别,春柳放輕了聲音對楚秦遇道:“我懷疑這個陣法隻是個障眼法,我去看看有沒有哪裡和之前不一樣了。”
楚秦遇攬着古别的肩膀叮囑道:“師兄一切小心。”
兩隻貓貓頭尾巴一甩,朝着漆黑裡奔去。
兩隻小火球圍着三人,像兩個笨蛋小兵一樣巡邏。
過了十幾分鐘,火球不巡邏了,跳進楚秦遇懷裡仰着火苗,很是焦急的“啾咪啾咪”了一通。
楚秦遇也跟着心中着急,但是束手無策。
他伸出手摸了摸兩隻火球的腦袋,道:“是師兄找到什麼了嗎?”
火球點頭。
枕着自己肩膀睡得迷糊的古别忽然道:“師兄找到下去的通道了,讓我們去看看。”
古别離開楚秦遇坐直身子,實在是有些困倦,伸出手想要揉揉眼睛。
有人未蔔先知,握住了他的手腕。
“不能揉眼睛。那你先去找師兄,我在這裡守着付從溪。”
古别乖乖把手放下,看了付從溪一眼:“不用,有小火球守着他,他會是安全的。”
“而且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們早點查完早點回去睡覺吧,我困了。”古别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
楚秦遇有理由拒絕古别嗎?
沒有任何可能。
他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了,任由付從溪一個人孤零零的躺着。
楚秦遇:古别說安全就是安全。
強者才能跟得上調查的步伐,弱者隻能被淘汰。
被淘汰的付從溪跟着小火球到達入口時,眼睜睜看着自己檢查了好多遍的地面上多出來一條向下的樓梯,十分驚歎。
“我靠,這個世界讓不讓我們普通人活了。”
小火球已經先一步下去了,一晃一晃的青白火苗給付從溪照亮了前路。
“你等等我啊。”他發現火球一點都不想等他,于是抓緊下樓。
古别搞出來的小火球并不是傳統模樣的火焰顔色,而是像幽幽鬼火一般的青白。
也許是制造的人心中純粹,這幾隻小火球也并不會讓人心生畏懼。
困擾了三人一下午的入口就這麼出現,付從溪快速掠過樓梯時心中隐約有些激動。
下面會是什麼?藏匿了什麼神秘的故事?
不自覺地,在火球飛躍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驟然騰空開始懸浮後,付從溪也跟着狂奔了起來。
比起其他層反複的分區和樓梯阻擋,一層可以稱得上空曠。
除了一些粗壯的,從地面直通樓頂的圓柱外,沒有其他的障礙物。
一球一人飛馳而過,很快找到了組織得以彙合。
遠遠的,付從溪就看到古别與楚秦遇二人并肩而立,背對着自己。
楚秦遇肩膀上還有一隻橘貓。
“我來啦!”
付從溪大聲喊。
然而他們保持着這個姿勢,沒有要回頭,也沒有要動的趨勢。
剩下最後一點距離時,付從溪一步飛躍過來,和楚秦遇的肩膀擦過。
令楚秦遇和古别止步不前的東西也終于完全的展現在了付從溪眼前。
一尊将要頂到天花闆的金尊神像壓在面前俯視下來,雙眸阖起,嘴角勾笑。
威嚴與壓迫沉沉壓在心上,重的人要換不過氣來。
分明是和善慈祥模樣,卻總覺得陰森詭異。
“這……”付從溪看得心中顫顫,又瞬間堅定安撫自己。
這可是老神仙,雖然不認識是哪一位,但是都是自家祖宗,總不能害自己家孩子,拜拜總沒錯。
于是他打了個結巴,雙手作揖道:“老祖宗好,我們無意冒犯您,請您保佑。”
一陣風吹了起來,付從溪聞到了十分濃重的灰塵味,帶着爛尾樓特有的水泥濕氣一股腦鑽進鼻子裡。
付從溪打了個噴嚏,等再次擡起頭看神像時,一陣麻意從尾椎骨一路刺向頭顱頂上,回神的瞬間就撤後靠在了楚秦遇背後。
這一個動作刺激了楚秦遇,始終不講話不動的兩人也終于有了回應。
楚秦遇回過手來擰着他,硬生生把人推離了背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