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身份查出來了嗎?”楚秦遇問。
金蔔忞一鍵切換給出線索:“劉司頓,無業遊民。戶籍地在尋城,五年前來到京城,什麼活都幹過,洗碗工清潔工,沒有具體住址。”
一個随時能從人群裡抹去的身份。
實在是一個合适的替死鬼角色。
楚秦遇又覺得身上擔子沉甸甸,摸出手機給景允派發任務:跟蹤劉司頓,盯好對方接觸的人。
“金蔔忞,你看好劉司頓的賬戶,看他有沒有特殊資金進賬。”
金蔔忞應了,又道:“還有老闆,之前你給我的境外資金調查結果我已經繼續跟進過了,那筆錢的來源是……秦時年,貌似是和騰生集團有些關系。”
楚秦遇一頓。
金蔔忞察覺到些許,停頓片刻繼續道:“然後秦時年的這筆錢來源于一個隐藏賬戶,所以我把這個賬戶也挖出來了,是一個非法的黑賭場,在尋城。”
秦時年,秦家的前一任繼承人。自從他的堂弟秦楓舊從偏僻的灰黑地帶殺出來認祖歸宗後被擠下位,正是急着表現自己的時候。
楚秦遇隐約有了點猜測,再次摸出手機派發任務。
一道信息,景七外派尋城。
醫院裡有足夠的眼線盯着,楚秦遇帶着古别放心的回到南灣。
付從溪也終于下班,開着他那輛不符合身份的大G趕赴楚秦遇家。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剛入秋的夜晚已經開始泛涼了,付從溪進門帶了一股涼氣來。
來開門的楚奉梧正中紅心被吹了一臉。
“小梧桐你也來了啊,我們快進去吧,我已經聞到飯菜的香味了。”
廚娘将最後一道菜端上餐桌,和楚秦遇打了招呼後離開了。
古别啃着雞腿悶悶不樂。
楚秦遇自己吃得少,卻反複給身邊的人添菜。
付從溪雖然頭上有個哥哥壓着不至于調皮,但也是在軍部家庭下長出來的,行為豪放,并不在乎“食不言寝不語”的教條。
“好貼心呢還搞了點酒欸。”
工作要求他無時無刻待命,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了。
付從溪喜滋滋品了一口。
“你們查到的線索我都看了,那我們接下來要做點兒什麼?”
話雖如此,但他的視線卻是看着古别的。
這個案子的核心鑰匙,不論結果是什麼,沒有古别在那就是沒辦法。
古别看了看楚秦遇,主動道:“我還需要去一次山外館。”
“我要去現場修改一點陣法,确保我們去埋伏的時候能夠沒有後顧之憂。”
楚秦遇下意識就想回答“我陪你去”。
但是右手邊的楚奉梧時刻提醒着他的任務,是進入醫院從信徒手中騙取到現場的資格,以及了解更多的線索。
難道又要分頭行動了嗎?
楚秦遇不自然的收回視線。
景七景允已經被外派,能再配給古别的人他還有些許不放心。
另一邊吃的很爽的付從溪在兩人之間來回觀察,最後主動挑開話題。
“楚秦遇,你決定好要帶着小梧桐一起查案子了嗎?”
這個案件不像一般的案件,其中蘊藏着不同于普通案件的奇異力量,危險之處也不需要他多說。
楚秦遇給楚奉梧夾了塊兒肉。
“梧桐說他願意試一試。”
“那醫院那邊你安排好了嗎?實在不行我找我哥幫忙,不然什麼事都是你幹的我确實有一點……”付從溪咽下口中的大米飯:“一點點愧疚和心虛。”
楚秦遇懶得理:“你隻要把古别的身份搞下來就算你的功勞。”
身邊的人安靜吃飯,聞言一愣,似乎是忘記了自己還有這樣的身份。
一雙眼圓溜溜的,在楚秦遇和付從溪兩人身上來回的甩。
付從溪聞言一頓,繼而道:“啊,忘記和你說了。古别是玄學顧問的事兒上面已經敲定了,隻是章還沒下來。”
這算是這幾天以來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案件後續溝通清楚了,付從溪開始閑話。
“這幾天真是日子好過了,什麼瑣事都找上了頭。”
古别默默接話:“什麼瑣事?”
“上次我和我師父兩人不是去山外館調查,中途我師父被叫走了嗎。”
“他們說的需要我師父是需要什麼你知道嗎?需要我和我師父兩人給他們整理檔案庫。”
付從溪雖然被軍部出身的大哥從小打壓着長大,但也是真切地才剛二十二歲的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
屠得了龍,救得了世界,刀山能上火海能下,隻求史書之筆能留他一道印記。
最受不了的是被忽視,被輕視。
“我師父是什麼人呐,十年前京城的名捕頭啊,鐵面無私,是真的不畏高官強權,敢做敢當的警局英雄。”
“因為一件案子錯判被罰,就一輩子翻不起來了。那麼多後面來的學徒起來了都敢踩我師父一腳。”
楚秦遇聽着不對,遠遠看了眼付從溪手邊的中号酒壇。
果然已經空了。
可憐的一杯倒對着碗裡的大米飯憤慨無比。
楚秦遇眼前一黑看不見案件的未來。
今天天氣不好,他讓廚娘溫酒是想讓人暖暖身子,驅驅寒氣,不是讓倒黴蛋在自己家喝醉找麻煩的。
他試圖喚醒對方的良知:“好了,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