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逐漸被火球帶着遠離大陣中央的長劍忽地停了下來。
它感知到了危險。
火球不懼怕它尖銳的攻擊,甚至能将劍身吞入體内點燃劍身上最後的護身符箓。
敗勢已然出現,長劍使勁力氣,渾身散發出尖銳的嗡鳴聲。
楚秦遇和付從溪霸占了另一座神像的肩膀偷偷觀戰,忽然覺得身下的金尊變得灼熱起來。
緊接着,刺眼的光茫瞬間吞噬所有人的視線。
那道莫名而來的吟唱聲越來越高亢,如同沖天而去的鳳凰。
尖銳的聲音讓幾人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楚秦遇意識到這是陣法開始反擊了,心中一沉。
古别距離他們不遠不近,甚至距離正尊神像的位置是最最接近的。
一些迷糊的聲音漸漸響起。
“這是怎麼了,祭司呢?”
“今天的神好強大啊……”
劉司頓同樣被正尊神像驟然迸發的光芒沖擊到了。
回過神來,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份敗露,扭頭便沖了出來,對着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三十餘信徒大聲喊:“有人發現了我們,他們是來搗毀這裡的,快阻止他們!”
楚秦遇心道不好。
這群人肯來拜假神,原因都在于孩子重病,很難治愈。
祭司能夠留得住信徒,還能诓騙他們始終在這裡祭拜,幻境是一部分作用,剩下的可能就是他注射的藥劑對患者也許有一定緩解作用。
總之這個地方對于這些信徒來說,有比沒有效果要更大。
在個别人眼中,這又或者是唯一的生路。
當有人想要來将你的前途打碎時,那他們一定不顧一切的與敵人鬥争到底的。
古别擅長對付鬼怪,可如果對付他的變成了活生生的人的話……
楚秦遇想都不想順着神像一路向下。
古别緊跟着祭司的動作調整,早就落在了所有人眼中。
信徒氣勢洶洶像是要沖上來撕碎他一般,楚秦遇沖下來就見古别站在神像的一隻臂膀上,面無表情地看着下面表情猙獰的人群。
他輕飄飄擡起手,破除幻境的咒語還沒落下,有一個聲音先一步出現了。
“擅自設立宗教活動場所,進行違法的傳教活動,今日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都會将你們送至警局。”
“至于你們組織活動的祭司,更是難逃牢獄之災。”
楚秦遇站在衆人背後朗聲道。
也确實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尤其是劉司頓。
他們在一開始也多少有些擔憂,并不能夠立刻信任祭拜的假神。
然而緊接着在幻境的加持下,他們見識到了“神”的力量,并且在“神”的治療下,孩子有了一定情況的緩解。
那麼此時此刻,這個神的來源,以及祂是否合規合法,還重要嗎?
楚秦遇見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三十多雙眼睛充斥着苦難,直勾勾盯着你,如同你才是那個苦難源頭。
他穩住心神,緩慢道:“如果你們此刻收手,我會與警方溝通減輕量刑。”
像是命根子被攥在了掌心裡,衆人遲疑的瞬間,一抹紅率先沖了出去。
其他人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他不一樣。
他背後的人不一定會幫他,很有可能會舍棄他。
劉司頓心中清楚,警局裡有他們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麼闖進來的,但是警局那邊會有人給整個事件收尾。
到時候他一個沒背景的囚犯,孤零零死在監獄裡也不會有人知道、在意的。
想要活命就必須自己闖出一條道來。
長劍十分配合的甩開火球重新追回到劉司頓手中。
場上這麼多人裡,隻有這一個人算得上有決心。
劉司頓本身并不成威脅,但是長劍不同。
它有自主的意識,雖然在古别的帶領下楚秦遇見過不少稀奇事情了,但對于一把劍拖着一個人追殺自己還是有些接受不良。
但是古别要為其餘所有人破除幻境,解開他們身下這個占據整整一層地方的陣法。
他必須給古别争取到足夠的時間。
楚秦遇跑出沒幾米遠,忽地氣沉丹田呐喊:“景允下來幫忙!”
于是劉司頓看到,又一個人影從正尊身旁的神像上光速滑了下來,直奔正尊神像前圍着的衆人。
三十多個人圍毆一個,很快那個幫手就在重重人影中消失不見了。
手中的劍發出嗡鳴,借着他的力道徑直劈向侵入者。
楚秦遇翻身躲過,長劍很快折返給予第二次沖擊。
速度太快,他能感覺到自己很快便會應付不來。
又一次傾盡力氣向後閃躲,他本以為自己會摔倒在地,卻不曾想,一道溫暖填補了空缺,将他穩穩接住。
同樣通曉人性的火球再次加入戰場,隻是它變成了……一把劍?
看起來和隔壁的長劍1:1複制粘貼。
楚秦遇:?
是覺得自己沒有趁手的工具所以?
他遲疑着伸出手,泛着青光的長劍立刻蹿到了他的手中。
甚至也想要引導他與敵人對抗。
劉司頓反手折出劍花。
楚秦遇不甘示弱,同樣挽了一道。
對方的長劍除了飄飄蕩蕩的符箓之外隻剩下了風。
楚秦遇這邊就比較拉風了。
火球幻化成的長劍行徑之處,會掀起一道青色餘焰。
像是一條長長的擺尾,帥氣十分。
楚秦遇兩眼放光。
遠處傳來小侄子的呼喊聲:“舅舅你好帥所以可以開始打了嗎?”
楚秦遇擺出應敵的姿勢,行動之前朝正尊神像處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