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庭雖然從八歲後就入持星閣常年不見,但作為莫家寵愛的孩子,他手上這些年轉移過來的資産也不少。
該給每個孩子準備的房産資金都如數進入他的賬戶裡。
十八歲到家第一天,他聽說江家倒台。
于是他拿上了自己能拿出來的所有資金,輾轉找到江此甯。
把那筆錢交給了他。
那天天氣不好,陰沉得厲害,卻沒有下雨。
父親病重,醫院的消毒水鑽心入肺,江此甯站在十字路口,看着人行道對面的标識變成紅色。
他一路綠燈的人生也迎來了紅燈。
他站在那裡等待熬過這段時間,左手邊綠色的通行道,古庭忽然出現,往他手中塞了一個紙袋子。
兩個人什麼都沒說,隻在人來人往的京城街頭對視。
喧嚣非常,古庭就此離開。
然後燈綠了,江此甯邁上人行道,兩人交錯一瞬,又就此分開。
從此再沒有相見。
江此甯手中的紙袋子,成了未來他重新發家的啟動資金。
他沒有心安理得的占用這筆錢,他手頭的所有資金全部來自古庭,所以他最終的财産所得與受益終點,全在古庭。
當年古庭為了感謝帶來的銀行卡最終還是有了用處。
幾年來斷斷續續,入賬短信一條不拉的傳進了古庭關機鎖在櫃子裡的手機中。
憑借着家族中先前積攢下的人脈,江此甯很快成為圈中新貴。
幾年來地位水漲船高,直到他再次登上堪堪能夠上過往江家十分之一的位置,他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想要與莫家伯父重新訂婚。
那一年他二十六歲,距離他和莫庭第一次訂婚,過了二十年。
他先等來的不是應答也非拒絕,而是莫家與另一人家訂婚的消息。
緊随其後的,是一封紅頭文件直達郵箱。
持星弟子古庭徹底出山接受試煉,江此甯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引導者。
故事講完,古庭看着哭得稀裡嘩啦的古别,有些無奈的拿出小手帕給古别擦臉。
“你哭什麼,為了給你買點吃的我出去丢人,這會兒知道了就快點感謝我。”
古别理也不理,邊擦眼淚邊想。
他也好想和小漁認識好多年,然後再在一起。
好不容易哭完,他問道:“不過師兄,你和江此甯談戀愛,這和你競争先生的位置有什麼關系嗎?”
古庭面目嚴肅:“先生說,持星人不得動心,你不記得了嗎?”
古别回憶許久,最終搖頭。
古庭眉頭一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你是不是還和楚秦遇談戀愛了?我告訴你你馬上……”
“師兄!”古别眼看着自己和小漁要被棒打分開,立刻出聲挽救自己的愛情:“先生沒有單獨和我講過,可是總不能是條件不一緻。”
千叮咛萬囑咐的弟子因為動心輾轉回閣想要向先生求一卦,沒囑咐過的弟子已經親到了。
還是光明正大親的。
古庭思索良久不得結果,還有點郁結于心。最後隻道:“回去後還是問問先生吧。”
如果古别真的因為楚秦遇錯過了機會,他非得好好為難楚秦遇幾回。
古别已經看穿了當不當持星人都能抓鬼的真相,對于那個複雜的位置也就沒有更多的想法,可有可無點點頭。
他們二人慢吞吞回去,手中空空也沒有捉到魚。
好在江此甯也哭訴良久,他二人也并不在意這魚還吃不吃。
古庭遠遠走來,對上江此甯委屈巴巴的眼。
十分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
古别蹦蹦哒哒回到楚秦遇身邊,被對方摸到發濕的衣角,于是被連哄帶勸送上車去換了幹淨衣服。
四人繼續行進,卻各懷鬼胎,心有思慮。
楚秦遇跟在古别兩人身後前行,擡頭間忽而遠遠看見藏匿在遠山後,與周圍景觀融為一體的繁多建築。
簡直是藏匿在深山中,最為精巧的畫卷。
在這畫卷之前一道蜿蜒溪流巧妙落在一塊碩大石塊上,如池水飛揚般劃出薄薄一層波瀾水幕,在陽光之下照耀出漂亮的色彩。
水幕之前,一隻毛發卷卷,眼睛像玻璃珠般閃耀的波斯貓站在那裡,尾巴一搖一搖直盯着水裡看。
看起來像是在捕魚,如此可愛的小貓,楚秦遇私心裡希望對方能捕到。
忽然,小魚随着水幕飛出,波斯貓的爪子閃電一般緊随而上,然後那隻小魚就被狠狠拍擊在地。
楚秦遇驚喜非常,這隻漂亮的小貓狩獵也非常強。
然而下一秒,小魚消失。
像是夢散一般飄落開來。
居然是一條幻化的小魚。
小貓也不傷心,舔舔嘴唇,轉過身來看着他們,端坐在地尾巴甩了甩。
波斯貓高傲道:“先生算到你們會回來,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