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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include “thir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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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陸看來,蒲薤白比這動物園裡所有的動物都要可愛。

要說可愛這個詞的标準定義的話,應該是令人敬愛,也有令人喜愛的意思。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代人就給可愛這個詞彙賦予了其他層面的意味,一提可愛,大多數人腦子出現的畫面都是嬌小的女生。

商陸覺得這種思維就是莫名其妙的,明明剛剛路過猛獸區看到獅子的時候,也會有人喊着好可愛。

趴在地上打哈欠的獅子可愛,倒挂東南枝的熊貓可愛,盯着遊客們愣神的土狼可愛,看着動物們露出傻笑的薤白、更加可愛。

從早上七點半入園,直到現在接近中午,商陸的眼神幾乎就沒離開過蒲薤白。看看動物、看看你,然後持續着看看你、看看你,最後不顧身旁大量遊客的目光,商陸幹脆就把薤白摟進了懷裡,還狡辯說“我冷,你幫我暖暖”。

薤白是掙紮過的,但是無果,最後隻能乖乖縮在商陸的巨大外套裡,露出一個腦袋來觀察着外界環境。

“你不是說要看駱駝嗎,你倒是看駱駝啊。”薤白用胳膊肘怼着商陸的肚子,“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貼這麼近還盯着看,就不怕鬥眼兒嗎。”

啧,就連這種說着沒有情調的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商陸想着,笑了一聲,用臉頰貼着薤白的臉頰:“還是你好看,我們回家吧。”

“起了個大早好不容易來一趟,還有一半沒逛呢!”

“可是冬天裡動物們看起來也都懶洋洋的啊,沒什麼好看的。”

“我覺得駱駝吃那個枯枝的樣子還挺、還挺……有意思的,他們為什麼要吃那個東西啊?”

“那是駱駝刺,營養價值很高,是沙漠裡為數不多的能吃的東西。”

“等等,真的是刺嗎?不紮嘴嗎?”

“紮嘴啊,不過駱駝的口腔很特别,角質層很厚,而且可以順着刺來研磨着咀嚼。他們還可以吃仙人掌呢,像吃黃瓜一樣。”商陸把下巴搭在薤白的肩膀上,雙手環住對方,認真回答着每一個問題。

“謝謝你,商陸百科。”

“你值得擁有。”

“哈哈哈。”

商陸聽着薤白的笑聲,認真分析着這笑聲所傳達出的情緒,在大腦中調取着薤白各種情緒下的笑聲,匹配上了“放松”狀态之後,才放心地跟着笑了笑。

昨晚盡管薤白非常努力地表現出心情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但再怎麼精湛的演技也騙不了商陸。

所以今天來動物園,與其說是商陸真的很想來,不如說是商陸想讓薤白來放松一下。都說北京熊貓館裡的大熊貓可以治愈人心,他們趁着天未亮就開車到動物園,本以為可以在清淨狀态下看看熊貓啃竹子呢,結果到場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

早上停車場的盛況,簡直像是整個北京的人都來動物園了一樣。

到底是來看動物還是來看人海啊,雖然這也是恩格爾系數上升的體現吧,但是幸福指數就變得很微妙了。

尤其是對商陸這種說出名也沒那麼出名,但又沒有糊到走在路上都沒人認得出來的程度的明星來說。

他們早上排長隊進熊貓館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小聲議論”着他們。

“哇那個是不是明星?叫什麼名字來着?”

“原來明星冬天也會穿得這麼厚啊,他們不需要注意形象的嗎?”

“是商陸!哦天,你看你看,快看!他旁邊那個人是不是他老婆?”

“老婆這麼好看幹嘛還來動物園啦,哈哈哈。”

“明星也來動物園啊,不怕狗仔嗎?”

商陸倒是不反感被人群議論,反正自己也是有作為公衆人物的覺悟,本來就是要給人看的。但是他最聽不慣那些陌生路人動不動就把薤白叫做“老婆”。

是眼睛出問題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我家薤白這麼陽光帥氣,怎麼會是老婆呢!?

明明就是老公啊!

懷抱着這種心情的商陸,在熊貓館裡根本沒給任何路人好臉色看,甚至還遷怒于熊貓,說那圓滾滾的胖子隻知道吃,一點兒都沒有正在工作的緊迫感。

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薤白的心情才有了緩解的傾向,他笑着捶商陸的後背,大聲說着:“熊貓又不需要工作,你幹嘛這麼嚴格啊!”

“在動物園裡不就算是公職動物了嗎,動物園開放日就得努力賣萌來接客,這是他們公職動物的使命。”商陸反駁道。

“真心希望動物們可以回歸大自然,得到屬于他們的自由啊。”薤白趴在欄杆上注視着那隻百無聊賴地啃着竹子的熊貓,歎了口氣。

“憑什麼讓它們自由,我們人類都還莫得自由呢。”商陸說着,掃視了一下盯着他跟薤白竊竊私語的路人們。

路人就像是聽懂了商陸的暗指一樣,那之後也不再公然議論了。

“不過公職動物也有公職的好處啊,他們就算是在冬天也不需要抵禦嚴寒,何況還是在首都得辦事處,永遠不缺客人,也永遠不缺新鮮的竹子。”商陸發現用比喻的方式能夠讓路人們陷入思考,于是變本加厲起來,“所以作為一隻活在首都動物園的熊貓,它理應比地方的兄弟們更加努力,才算是真正的回饋社會。”

路人們聽罷,會心一笑,有的甚至還想跟商陸對一下眼神。

薤白也不會多說什麼,隻是聽着商陸的胡話,偶爾笑兩聲吐槽兩句,兩個人就這麼從東門的入口一直邊聊邊溜達着前往美洲動物區,看到了從昨晚開始商陸就心心念念的駱駝。

雖然真的看到駱駝的時候,反而是薤白看得更加入神吧。

“商陸。”

在聽到這聲呼喚時,商陸回過神:“嗯?”

“謝謝。”薤白朝搭在他肩膀上的商陸的臉的方向轉過頭,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鼻子。

商陸雖然知道他是在謝什麼,但還是要故意問:“謝謝?”

“我知道你這兩天很忙,邢振東花錢搶你們熱搜的事情應該還沒有結束吧。抱歉,本來應該是我來哄你開心才對。”薤白倚着商陸的胸口,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其實也沒想到真正接觸患者的時候會這麼影響心情,裴教授說我們還是太感性,做不到不去過度同情。”

“首先說,邢振東已經進局子了。”商陸笑着說。

“……啊?”對此事毫不知情的薤白震驚得離開了商陸的懷抱,和商陸面對面質疑着,“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穆思哲碎屍案還在調查中,而且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關系,警方目前是把一切消息都封鎖起來的,屬于不可公開報道的狀态。把這個消息洩露給媒體,指示媒體人撰寫文章,這是違反了刑法的行為,一般需要被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商陸聳了聳肩,“不過一般很難查到具體是誰指使的哪個媒體人,很多時候都隻是對媒體人進行警告。”

“你查到了?你查到邢振東指示别人的證據了?”

“嗯,花了點兒時間,不過邢振東畢竟也隻是個商人,沒什麼防黑客的意識。”商陸回憶起前天晚上通宵跟别人聯手調查邢振東的通話記錄的事情。

“我一直都很好奇,用黑客的手段的話,不也算是侵犯别人的隐私而違法了嗎?”

商陸看着薤白那個後怕的表情,想到面前這個人是在認認真真地替自己感到擔心,就覺得胸口很暖:“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事情都要具體事件具體分析。我們沒有威脅到普通公民的權益,沒有威脅到國家信息安全,反而為公安鎖定罪犯,這是不會受到制裁的。”

有隻駱駝正面帶微笑地朝他們兩個人慢悠悠走過來,吐出來的氣凝結成白霧,散開的時候帶着一股很難形容的腐臭氣味。

薤白露出複雜的表情,側過頭看了看走進的駱駝:“駱駝是這麼臭的嗎?”

“駱駝本身味道不大,尤其是冬天,皮膚分泌的油脂也不多。但是駱駝可以反刍,它又是雜食動物,吃進去的東西再反倒嘴裡咀嚼的話,味道上會有些奇怪。”商陸拉着薤白遠離了那隻因為好奇而湊近的駱駝。

“這樣啊,明明看起來真的很可愛。”薤白無聲地歎了口氣。

之所以能看出是歎氣,也要多虧了着寒冷的天氣,商陸看着薤白呼出的白霧,一時之間心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你不能接受我的做法嗎?”商陸有些難過地問。

“嗯?”薤白像是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商陸耐心地再次問道:“用黑客的手段、走法律的程序來制裁邢振東,你不能接受這種做法嗎?”

“啊,不不,那倒不是,”薤白趕忙否認,但很快視線下垂,盯着腳尖,“怎麼說呢,就是……現在你和國家利益一緻,所以即便用些手段也沒關系。但萬一有一天,國家認為你是敵人……”

“國家隻是政體而已,在這個政體背後的人,才是需要關注的。”商陸也低下頭,想要看清薤白的眼神,“你是在擔心嗎?”

“是啊,我是在擔心。”薤白點點頭,“我這兩天去醫院見的那個病人,家裡就是有當官的背景,從小那個人就接受填鴨式教育,父母給他灌輸的全部都是要做人上人、今後進入體制來接班。但是前些年,反腐行動的時候,那個人的父母被反下去了。”

商陸愣了一下。

“他們家雖然沒有很富有,但在首都也是有一套很不錯的房子,家中的家具很多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按照那個病人的說法,家裡的一切都不是貪污的錢買的。

“但是父母被逮捕的那天,家裡的一切都被強制沒收,房子也不讓進了。他說以前不知道人生的終結是什麼意思,那天他就懂了,眼睜睜看着為人民操勞了一輩子心的父母走上警車,父母還命令他不準哭,讓他繼續好好幹。

“可惜他沒法好好幹了,因為父母的緣故,他的政審也過不去,被當做貪官的女兒,雖然不像父母那樣被剝奪了政治權利,但在社會上也相當于行屍走肉了。她學了半輩子的政治,最後栽在政治這條路上,徹底沒有了個人價值。

“她問過很多人,問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很多人都無法回答她,隻能安慰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但是商陸,我想不明白,她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就活不下去了呢。”薤白苦笑着昂起頭,眼中蓄着淚水。

這直擊靈魂的提問讓商陸大腦發麻,一瞬間他想到了很多解釋,但每一個解釋都客觀得不講人情,讓人很難接受就是了。

商陸想起,在薤白的人生當中,至親的養父也曾因為政治立場相關的問題而終生不得志,最後不得不以自殺的方式來結束無所謂有無的一生。

而如今,自己也開始在政壇的邊緣試探。

可能薤白接觸的那位病人,在勾起了他痛苦的回憶的同時,也勾起了他對未來的不安吧。

“她做錯了。”商陸思來想去,決定以最暴力的方式來讓薤白放心。

“啊?”想哭的情緒突然就被商陸這句話給怼了回去,薤白瘋狂地眨着眼,腦子像是轉不過彎兒來。

“不是大家都說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嗎?這叫什麼說法呢,世界上真正意義上的對錯就隻存在于數學、物理學,至于人文這方面,原本是沒有真正的對與錯的劃分的。政治立場的對錯,是被人定義的。

“既然如此,他們家被抄了,她在社會上沒有地位了,這就說明他們的立場錯了,所以她就是錯了啊。在這個社會上,她就是錯了。”商陸趁着薤白的表情變得憤怒之前,話鋒一轉:

“但是錯了又怎麼樣呢?錯了又怎麼樣,錯了就認錯,然後再找正确的方向就好了啊。一個勁兒地認為自己沒有錯,一個勁兒地埋怨不公正,那痛苦的隻有她自己啊。

“半輩子都學的政治,那邏輯思維應該很好吧?接下來的半輩子再學其他的,信手拈來啊。政治這條路走不通,那就走别的路。曾經的夢想不現實,那就換一個夢想。

“不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所有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吧。可能有的人一輩子一錯再錯,但也有的人錯了幾次之後就找到正确的路了啊。總不能因為這條路都走了很久了,發現錯了之後又不舍得掉頭吧。前方懸崖也不掉頭嗎?

“确實是很難接受,确實沒辦法立刻說服自己,但想要快樂的活下去,終歸還是要認同這一點吧。認同了,認命了,說不定反而就輕松了呢。”

商陸說着,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輕松了不少。

同時在科研、娛樂圈、經商、政壇這四條路上走,每當想想自己的處境,他就會感到心煩。明明想做的事情就隻有兩件,一是和薤白在自己的國家快快樂樂地白頭偕老,二是成就薤白的演員夢想,為此,商陸已經是馬力全開地奮鬥了。

同性戀想要在這個國家争取到和異性戀同等的權利、想要在娛樂圈裡不受濁流的污染的話,那就需要相當高的社會地位,以及大部分群衆的支持和信任,外加足夠撼動國家的成就。

他們異性戀輕輕松松就能夠擁有的,同性戀要付出無數倍努力才有可能得到,很多人光是想想就要放棄了。

但是商陸不信邪,他覺得很多人都放棄并不意味着這件事真的無法做到。很多人都放棄了,隻是很多人能力有限,他們嘗試了、失敗了,又或者沒嘗試、吓跑了,理由各種各樣,但都不值得商陸參考。

商陸用二十年的時間才搞明白自己是傳統意義裡的天才,用二十年的時間才找到自己想要什麼。接下來往少了說,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最起碼還有兩個二十年,興許就能夠利用自己的天賦和對夢想的擁護而創造什麼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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