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煙仰頭朝二樓看去,疑惑道:“樓上原來是住宿的地方嗎,樓下這麼吵,睡得着嗎?”
“……”
一陣沉默後,方笑古終是沒憋住,前仰後合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道長!可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手臂的麻木感似有緩解,林唯昭正不算麻利地埋頭整理衣服,聽到方笑古那開懷大笑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正色道:“你真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風流,對煙花之地如此輕車熟路?”
“哦?原來林兄知道這是哪裡啊?”方笑古鳳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睨了眼林唯昭。
須臾間便移了視線,擡肘,招了招不遠處風姿綽約的一中年女子,那女子眉目雖有皺紋,但卻也能看出年輕時的不俗容顔。
“原來是方公子,呦,還給帶了新的客人。”那女子喜上眉梢地就用帕子拍了拍方笑古,“今日想玩什麼?鸨母都給你好好準備。”
“玩什麼,問這位林公子吧?”方笑古朝着一本正經的林唯昭微微一笑,又給那鸨母使了眼色。
“這位公子,有什麼需求?”
林唯昭立刻被鸨母纏上,也躲不開,他哪裡曉得玩什麼,就想到來的目的,就回道:“喝酒,聽曲。”
鸨母聞言,立刻拍手叫好,招了幾個店小二打扮的人吩咐道:“安排四位大爺上座。”
本以為的什麼上座是又要被拉到二樓,卻不想隻是被安排到了中心舞台的前排位置,林唯昭一臉茫然地坐定。
虛煙坐在林唯昭的左側,為自己方才惹得方笑古嘲笑的事情,倍感失落。
尺素直接背對舞台而坐,她對後面的事并不感興趣,看到對面發呆的林唯昭,關切道:“我擋着你視線了嗎,少莊主?”
林唯昭搖了搖頭,慢慢活動着自己的手腕,麻木感算是徹底沒了,他不禁歎了口氣:“趕緊結束吧。”
方笑古從右側遞給林唯昭一個空的酒杯,複而給尺素,虛煙,自己一人一杯,端起一邊的翡翠玉酒壺,往杯中将清酒一一滿上。
眉眼一彎地拿起自己那杯,笑道:“這一杯,為今日小聚。”
多人飲酒小聚,總是有些說不清的契合點,比如因為打架輸了,并不高興的林唯昭,情緒低落的虛煙,面無表情的尺素,都随着方笑古這俗套的開場白,不約而同地都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旬——
口中酒香在唇齒間飄蕩,讓人回味悠長,林唯昭呆滞地望着手中空了的酒杯,失了神。
往年這個時節,都是在桃園和那人飲酒賞花吧?
畢竟,也隻有那人還……
隻覺心中一窒,林唯昭不自知地脫口而出:“酒非當時酒,人非當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