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昭聞言,停步正中央,雙眸正視陳伯松,手藏在袖子裡,舉手加額,正規揖禮道:“陳将軍,久仰。”
“果然儀表不俗,年少有為。”陳伯松朗聲大笑,帶了幾分歲月的沉重,他望向一旁的陳景苑,擲地有聲地說道:“景苑,你過來,認識一下少莊主林唯昭。”
“林,林少莊主……”自林唯昭進屋,陳景苑就覺得有幾分眼熟,掃到他頭上纏着的白布,立刻回憶起昨日發酒瘋,砸了他的事實,略帶抱歉地起身道:“在下陳景苑,幸會。”
林唯昭拱手,莞爾一笑,“幸會,陳小公子。”
“這不是巧了。你們今天都來了,我這衙門一下子就熱鬧了。”司馬進在一旁笑得好像家裡來了親戚。
“我不知司馬大人家裡今日有這麼多客人。多有叨擾。”林唯昭朝着司馬進微微颔首,繼而又道:“但是我今日還是有些事情要直接麻煩大人。”
司馬進用餘光去看陳伯松的臉色,看陳伯松一言不發,才道:“林少莊主,你今日是否為了翠萍那個案子而來?”
一邊的陳景苑聞言,暗暗攥緊了拳頭,他忽然開口道:“父親,我想再看看翠萍,最後一眼。”
“你平時還沒看夠嗎?死了的也如此癡迷。”陳伯松的額頭青筋一動,一掌怒拍在了茶幾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去了潇湘館。”
“去了,但是後面就回了。”陳景苑躊躇地摸了摸椅凳的扶手,畏畏縮縮地望着陳伯松,“孩兒不懂,為何你後面會派人去潇湘館。”
“我也想知道。”林唯昭忽然擡眸,望向端坐于上的陳伯松,眼中波瀾不驚,“陳府丢棄寶物,是否與翠萍之死有關。”
“父親,您還認為是翠萍偷了家裡的寶貝嗎?”陳景苑聞言,蓦地從椅子上站起,情緒激動道:“您不是早就讓管家清點了嗎,家裡沒有一件物件丢失啊!”
“我知道您覺得翠萍身份與我們不符,但是您不能總是這樣用這種行為羞辱她啊!”陳景苑面露愁容,似又想及傷心之事,他哽咽道:“現在,她死了,您是不是也滿意了。”
蓦地瞪大了雙眼,陳景苑猛地擡頭,皺眉質疑道:“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混賬!胡說八道什麼!”陳伯松一聲怒吼,瞬間廳内雅雀無聲,方才有些哽咽啜泣的陳景苑,也吓得一聲不敢吭。
屋内靜得吓人,靜默了良久。
期間,林唯昭也緊閉雙眼,一言未發。
過了好一會,陳伯松才緩緩開口,望向林唯昭,和善道:“我聽說了,你身邊的小兄弟牽扯到了案件裡,所以你需要幫忙弄清翠萍之死的原因是吧?”
“是。”林唯昭蹙眉,小腹那陣異樣的針刺感慢慢侵襲,千針散的毒性已在悄然發力,手在身上翻找一番,卻是心下一涼,昨日腰帶被那女子一陣亂折騰,難道那時把小瓷瓶弄丢了?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即可。我也很想知道她的死因。”陳伯松盯着林唯昭,見他年紀輕輕,卻沉穩異常,與他那不成才的兒子比,高下立見。
千針刺痛開始襲來,林唯昭原本繃得筆直的腰背也微微發顫,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道:“陳将軍,可否請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