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孟已經成為他永遠無法避開的夢魇,之一。
鬥大的汗珠随着眼中的溫熱一并落下,林唯昭手中漸漸無力,意識模糊,身體撐不住地向下滑去。
見狀,心中一驚,方笑古眼疾手快地将人一把拉起,擋住身後幾人的視線,按住林唯昭雙肩,手下卻感覺到他止不住的顫抖。
不由蹙眉道:“林唯昭,你怎麼了?痛?”
沒有得到回應,卻感覺到自己前衣襟口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淚水一類的東西浸濕了,方笑古沒多久就察覺懷裡的人好像徹底失了力,暈了過去。
一隻胳膊圈着林唯昭讓他不往下墜,另一隻臂彎轉手将人攔腰扶起,讓其靠在肩頭。
方笑古蹙起眉頭,側首朝那人看去,就見他額上密密的汗珠滲出,本如一汪秋水的雙目緊緊地閉着,眼圈四周一片绯紅。
“疼哭了?”不由歎了口氣,方笑古心中慨歎:“你倒是真得厲害,還能忍着一聲不吭。”
林唯昭的疼痛顯然不是單純的頭疼,應該與之前那個郎中說的腹中有疾有關。齊南北一個月前去了桃湖山莊,回來後便說控制住了山莊。
控制?難道他的控制是下毒?但是齊南北并不會下毒……
收回思緒,方笑古又看了眼那人,心中暗道:“還是等你自己來說好了。希望你不要嘴硬。”
又往堂内望去,就見那三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雞地楞在原地。
“愣着幹嘛?”方笑古朝着那邊的陳景苑揮了揮手,勾起唇角,輕笑道:“陳小公子,你都把人傷得痛暈過去了,還不給安排一個休息的地嗎?”
“不勞少俠您專門提醒,吾兒之誤吾自會負責。”陳伯松瞪了眼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又眯眼觑着方笑古,沉聲道:“隻是不知少俠尊姓大名?”
牽過林唯昭的胳膊繞過肩頭,方笑古擡眸,端倪着眼前的陳伯松,蹙起眉頭,慨然道:“不愧是八大将軍之一的陳将軍,即便退居小城,仍然官威十足。我此等小人物的名字,您倒不必知道。”
“怎麼說話的!膽子不小!問你就答……”司馬進立刻出言呵斥。
“司馬大人,無妨。”陳伯松衣袍一動,倏地站起身來,單手負背,揚起眉眼,沉聲道:“能将屋外守衛全部放倒,必然不是一般人物。隻是你若不報上姓名,我怎知你與林少莊主到底是何關系,如何放心将其交托于你。”
“何時他的來去需要你來管了?”方笑古不由嗤笑出聲,卻又蓦地止了笑容,雙眸微眯道:“但你既想知,那就記住,在下方笑古。是他摯友。”
----------已至深夜------------
待林唯昭睜開眼睛,觑了眼不熟悉的床鋪布局。
稍微有了昏迷前的一點印象,所以大緻猜測,自己應該是在衙門的内院裡。雖然千針散的毒性散去,但身體的不适感并沒有減少。
蒙頭埋在被子裡,他打算繼續睡下去。
“你醒了。”耳畔傳來昏迷前最後聽到的沉聲低語。
被子被人掀起了一角,林唯昭雙眸一顫,不由一驚,他一點沒感覺到旁邊有人。
蹙起眉頭,擡眸,對上了方笑古笑意滿滿的面龐。
方笑古眼下不知哪裡換了身純白色的長袍,撩起衣擺,毫不避諱地坐上了床榻邊,輕笑道:“你醒了啊,林兄。”
“醒了。”林唯昭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沒多久就被那人看得不自在起來,遂道:“有話請直說。”
“你方才哭了。”方笑古毫不猶豫地開腔。
愣了一愣,林唯昭将頭扭了過去,轉移了視線,待他看不到方笑古的臉後,才違心地回道:“不知道。估計是疼的。”
“我還以為你會狡辯呢。”方笑古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整理身上衣服的褶皺,抱怨道:“我那件賊喜歡的衣服,可是都被你哭得前衣襟口都濕透了。才不得不換了這身賊讨厭的白衣服。”
不待林唯昭再做他話,方笑古忽地收起笑容,一雙漆黑的鳳眸仿佛要看穿眼前人般,沉聲道:“身上有大疾?是何疾?”
“有舊疾,易腹痛。”自知躲不過這個問題,林唯昭順嘴扯了一個,他忽然發現,一旦習慣撒謊,就很難再說真話。
“便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