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有所思地回了方才臨時休息的屋内。
林唯昭将他們所能掌握的信息寫于紙間,封于信件中,一份托人傳回陳府,送交陳伯松,一份留于衙門内,托人轉交司馬進。
然後,才在夜色下出了衙門,方笑古還不忘打包背着他那換下的玄色長袍和黑色裡衣。
“林兄,腰還痛嗎?”方笑古跟在林唯昭身後,看他仍扶着腰,勾起唇角:“我再給你揉揉?”
“拜您所賜,我現在腰更痛了,麻煩方少俠高擡貴手。”林唯昭咬了咬牙,緩緩轉身,朝方笑古看去,微微一怔,“你又想幹嘛?”
方笑古不知何時從哪裡牽來了一匹馬,他拉了拉缰繩,施施然走來,“陳小公子早上留這的馬一直拴在旁邊柱子上,瞧着它怪孤單的,不如一用。”
“我想着,你腰痛的話,走路不方便,距離客棧還有一大段距離,不然騎馬好了。”
“……”林唯昭眼皮一跳,從牙縫裡擠出話來,沒好氣道:“首先,這裡隻有一匹馬,其次,我腰痛不方便騎馬。”
方笑古牽着馬,晃晃悠悠地走到林唯昭身側,順了順馬脖子上的鬃毛,眉眼一彎,笑道:“其一,一匹夠了,其二,我沒打算讓你騎。”
未待林唯昭反應過來,忽覺一陣天翻地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頭腳均朝下,被方笑古當個麻袋似的倒挂在了馬背上,當即掙紮着想滑下去,卻被一隻大手牢牢壓住腰背不能動彈。
不過須臾,林唯昭便不再掙紮,他本就頭上有傷,如今又頭朝下,隻覺全身血液一股腦地逆流入了腦,沖得他兩眼發黑,胸中一陣惡心翻滾,難受地閉了眼,悶聲說道:“快要吐了。”
“呀,忘了你頭上有傷。不好意思。”方笑古似是恍然大悟一般笑道,旋即雙手抓着他兩腰,将他從馬上給拉了下來,憋笑端倪着站地都晃悠了半天的林唯昭。
待那一陣陣眩暈呃逆感散去,林唯昭才将捂着嘴的手放下,緩着氣息,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連豆腐都有腦,你沒有的嗎?”
“有豆腐,又有腦的林兄。”方笑古笑意盈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旋即踩上馬镫,跨步上馬,輕輕坐下,單手拉起缰繩,一手又伸向林唯昭,誠懇道:“還是和我同乘馬上吧。”
“不必。”林唯昭拂開那隻手,就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方笑古略感失落地收回自己敗興而歸的手,另一手略松缰繩,用兩個腳後跟磕了一下馬腹,馬匹緩緩朝前行進。
慢悠悠地跟在林唯昭身側,方笑古抱怨道:“你怎麼這麼嬌氣呢?眼下也找不到馬車什麼的啊。”
“嬌氣?”林唯昭歎了口氣,仰頭觑向馬上端坐着的那位——沒腦子的方笑古,咬牙道:“騎馬用的就是腰力,我哪裡的力氣騎馬?”
“這樣哦。”方笑古沉吟片刻,忽而一笑。
旋即将手中缰繩往左邊甩去,左手握緊,方笑古側過身子,從馬上探出一大截上半身,伸出右肘臂膀,一手将林唯昭約素般的腰迅速攬過,稍稍用力,向上一提。
衣袂飄飄,獵獵作響,林唯昭蓦地腳下騰空,忽覺腰間一緊,側身緊貼方笑古胸膛,隻聽到那人輕笑道:“林兄,你是因為腰太細才會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