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又不是我讓這些人堵在門口的!”尺素寸步不讓。
“林少莊主呢,怎麼還未到,不行我們就上去拿人了。”門口的士兵不耐煩地囔囔道。
“住口!你敢!”掌櫃與尺素異口同聲地喝道。
“我還要生意呢!我管你是不是什麼士兵!官大欺民嗎!”掌櫃又招呼了小二過來增加聲勢,大着嗓門警告門口的士兵。
“尺素……”林唯昭揉了揉太陽穴,緩聲喊道。
“沒空!”尺素話剛脫口,就覺不對,擡眸就見身側的林唯昭,慌忙垂首道:“少莊主!”
林唯昭微微颔首,将尺素拉到一旁,悄聲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們本來給過錢了,這個掌櫃是趁火打劫!”蹙起柳葉眉,尺素猛搖頭,明顯并不認可。
“尺素。”林唯昭微微一笑,柔聲寬慰道:“還有不少時日要耽誤,說不定以後還有麻煩他們的地方。在外鄉諸事不便,能少一事少一事。”
聞言,尺素這才點了點頭,但仍是不情不願地将腰間的荷包拿出,取了一錠金子,猶猶豫豫地放進了林少莊主的掌中。
“好尺素。”微微颔首,林唯昭轉過身,将那金子轉手放到客棧掌櫃手裡,溫和有禮地笑道:“掌櫃,過意不去,請笑納。”
原本皺眉不悅,打算趕人的掌櫃,這會見了金子,倒是立馬眉開眼笑,咧嘴道:“無妨無妨,大爺們想堵門口多久就多久,生意不做也無妨。”
“那不打擾諸位大爺了。”捧着金子的掌櫃,立馬識趣地吆喝身邊的夥計,腳底抹油般地轉身離去。
把那客棧掌櫃打發走,林唯昭回身望向門口守着的士兵們,心知來者不善,此去定是麻煩,複又側首在尺素耳邊低語道:“去尋我劍。”
杏眼微睜,尺素點了點頭,擡腳朝樓上奔去,轉角處與虛煙迎面撞見。
見她不似平常淡定的模樣,虛煙傻愣愣地杵在路中間,慌忙問道:“尺素,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莫擋路。”擰起眉頭,尺素一把推開虛煙,腳下不停地悶頭朝着樓上奔去,推開房門,四下焦急地張望着,眼波一轉,快步走及床尾邊,向着桃胡木色的大木箱跑去。
單膝跪地,旋即将箱蓋打開,從中取出一物,持于手中。
握緊劍柄,尺素将劍倏然拔出一截,漆黑如沉夜的劍鞘之上,漸漸現出寒如銀霜的劍鋒,靠近劍柄處的劍身之上,清晰可見刻有“岑寂”二字的小篆印記。
“岑寂……”尺素輕蹙彎眉,喃喃道:“岑寂若出,恐有大事……”
出發前與師父楚孟的對話,漸漸湧上心頭——
楚孟端坐椅中,放下手中茶盞,吩咐道:“尺素,這次出行,我要坐鎮山莊。首先,你定要照顧好少莊主,護他安全,照顧好他的身體;其次,記得按時彙報情況回莊。”
微微蹙眉,尺素站在一旁,眼眸輕顫,垂下首,抱拳道:“是,師父。”
“這是少莊主的岑寂劍,帶上。”楚孟從桌上拿起一把通體黑色的劍,向尺素抛去。
躍步上前,伸手接過,尺素疑惑道:“這是?少莊主的劍?但我來山莊後,都未曾見過他用劍。”
“他……”楚孟緊鎖雙眉,欲言又止,猶豫一番才繼續道:“這把劍從小便陪在少莊主身側,但大多數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那為何還要帶上。”尺素蹙起彎眉,雙手捧着岑寂劍,不解地看向楚孟。
“他,雖然很久不再練劍,但有些記憶是身體上銘記的,你們此番前去,路上應該不會太平,對他而言,其他劍都不如這劍用着順手,即便他不喜歡這劍,但萬不得已要用之時,也能更好地發揮‘雨落九州’的效果。但——”
頓了一頓,楚孟眸中泛出憂色,壓低聲音提醒道:“若到用時,恐有大事。若真到此時,速用莊内的特訓信鴿,傳書回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