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下馬!”
守門的二人手持長矛,齊齊地朝着一匹看着很是健碩的白馬刺去,驚得馬蹄高高地躍起,又重重地落下。
四周揚起的塵土漸漸散去,方笑古翻身下馬,半眯着眼睛,慵懶道:“過路人。”
“這是柯雲寨!你怎麼找來的!閑雜人等,速速返回!”一守衛大喝道。
睜開雙眸,方笑古眉眼輕挑,指了指身側的白馬,笑道:“聽過老馬識途嗎?”
“别跟他東拉西扯!讓你去閻王殿識途!”另一守衛,手持長矛正刺,撩喉而刺。
眸光一動,方笑古轉瞬繞過另一守衛的身後,一個手刀将其劈昏,伸手接過長矛,于掌中緊緊一握,旋即翻手而出。
方才說出閻王二字之人,便再也不能說出一字,隻因長矛徑直刺穿了他的咽喉。
松開握着長矛的手,方笑古倏爾轉身,垂首掃了眼那具倒地的冰冷屍體,旋即翻身上馬,旁若無人地闖入山寨。
端坐馬上,行至柯雲寨的空曠地,方笑古擒着缰繩,一手從馬背側面綁住的長匣中,拔出一柄寒鋒長刀,這把刀身長三四尺,不同常刀般寬厚,刀刃中間略有弧度,刀身如劍狹長,卻稍比劍稍寬。
手腕随之一翻,刀尖向下垂于身側,方笑古倏爾擡頭,微眯雙眸,寒着臉望向遠處的瞭望塔。
塔上的人被他那淩冽的眼神一看,便立刻吓得一股屁坐了地,渾身寒毛倒立,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爬起,大喊着:“有人闖進來了!”
又慌慌張張地拔出鼓槌,鼓聲敲得震天而響,打破了山寨的安甯。
未多時,正廳内傳出一聲怒吼:“何人鬧事!”
慕容申跨步走出,身後緊跟着數十個帶着弓弩的手下,遠遠就瞧見獨騎馬上的方笑古,皺起眉頭,怒喝道:“你是誰?竟敢鬧上我柯雲寨!”
“哦?這裡是柯雲寨嗎?”
方笑古挑起眉眼,反譏道:“真是一不小心闖進了土匪窩,你就是土匪頭子?”
“放箭!”
立刻擡手下令,慕容申甚至懶得再看一眼這個‘屍體’,便轉身往堂内走去,他心思不再這裡,隻想着不能讓屋裡的人久等。
蓦地,卻覺一陣可怖的殺氣從身後襲來,層層寒意瞬間穿透皮膚,滲入肌肉骨骼之中。
心中一驚,慕容申猛一轉身,同時拉過身旁一人擋在自己身前,電光火石間,未能看清來人,便被凜冽而狂猛的氣流,被迫推着向後倒退。
不知何處的鮮血忽而噴出,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驚訝中,扭頭一看,卻發現旁人的頭顱早已不見,如泉眼一般的血水正從那處簌簌冒出。
任他幹過不少殺人的勾當,也被這悄無聲息的快速與神出鬼沒,吓得一身冷汗。
“問你個事。”
清冷的聲音在耳膜畔突然炸開,慕容申心中更是一驚,手冒冷汗,霎時間,看不到那人身形,隻見一道寒影向他而來。
眼見脖子一涼,找不到他物相抵,隻能擡肘去擋。
緊皺眉頭,睜開雙眸,便見一柄閃着寒鋒的長刀深深地沒入其血肉,卡入骨骼之内,血水從刀口處的邊緣漫出,痛感頓作,慕容申來不及叫疼,又見那長刀壓下。
“啊!”眉頭一緊,慕容申用力推開那刀,立刻壓低重心,拖着肘臂向一旁翻滾而去。
“哦?”方笑古輕挑眉眼,眼波一轉,刀柄隻在手中輕輕一轉,刀尖順勢直插入地,刀刃便已斜着橫亘在那人頸前,宛如一豎放的閘刀。
“□□!”慕容申脫口而出,□□可将疾馳中的馬腿迅速斬斷,在戰場上甚至可使得人馬俱裂,身首異處。
眼前閃着寒光的刀身,倒映着他此刻驚慌的表情,但身子僵硬的他隻能維持原樣,不敢動彈分毫。
畏道:“江湖上不曾聽聞有哪位豪傑,是以□□名聞天下。但若有什麼誤會,還望英雄海涵。”
眼神一凜,方笑古斜睨了眼身後,立刻翻出左手,運氣指尖,屈指一彈,氣流迸發之下,瞬間擊倒了方才沒清理幹淨的落網之魚。
“啊!”一人應聲倒地,瞬間沒了呼吸。
“英雄?”
似是聽了笑話一般,冷哼一聲,方笑古勾起唇角,雙手緊握刀柄,刀身往前一推,瞬間劃破慕容申頸上皮肉,刀刃上染了血色。
眯起狹長的雙眸,幽邃的眸光深不見底,冷聲道:“林唯昭被你們抓來了吧?他在哪裡?”
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痛,慕容申隻覺一股暖流從脖間湧出,擡眸,迎上那人陰影下的寒眸,不由顫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再問一遍!”
方笑古微眯雙眸,垂首而視,漸漸失去耐心,輕啟雙唇,擰起了眉頭,喝道:“林唯昭,在哪裡?”
擰起眉頭,慕容申半癱在地上,隻覺得渾身冰冷,肘上和脖頸的血液還在往外簌簌地流着,咬牙道:“最近寨裡沒有其他外人上門,隻有我大喜娶親而已,還是個女子,也不叫林唯昭。”
“女子?是那的人嗎?”
寒眸如星,睥睨了一眼刀下之人,方笑古側首往一處瞧去,輕擡右肘,指着屏風那頭,食指一勾,喊道:“姑娘!我看到你了,你紅鞋露出來了,别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