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若是可能——
林唯昭微微擡眸,還是希望他這句“相信”,所言非虛。
------半個時辰後------
一路上不曾耽擱,加上離得不算遠,三人很快便趕到了玄黃山山腳之下。
但可能因他們在論道大會開始前的最後一日才趕到,上山之路異常冷清,甚至連負責接引的人都未曾見到。
雖然玄黃山并非多高的山,景色也是怡人,就連道路也都是砌成石階的好走之路,但一個剛廢了武功的方笑古,體力亦是還未恢複完全,另一連着睡了七日的林唯昭,腳下亦是疲軟異常,走得磕磕絆絆。
所以三人行,除了七星興緻盎然,其餘二人,皆是興緻缺缺。
終于爬到了頂峰,三人同時擡頭,望着石柱上的“玄同宗”三字,才稍微緩了緩氣。
兩身着靛藍白邊道服的弟子,左右各一地守在兩側,見到來人,伸手攔下:“何人?”
穩了穩氣息,林唯昭緩聲道:“桃湖山莊林唯昭拜谒。”
“桃湖山莊?”兩個弟子面面相觑,面露疑色。
眼前端立之人,一襲青衫翠衣,着裝得體,看着并不邋遢,但也并非權貴的派頭。
左邊弟子抱拳道:“煩請出示拜帖。”
“拜帖……”林唯昭笑得如沐春風,人畜無害,心中暗道,拜帖在尺素他們手裡。
“這呢。”從袖中掏出信折,方笑古随手扔了過去。
弟子雙手收過拜帖,看了看:“是真的。”但卻仍是不動,盯着他們一行人。
方笑古雙手環臂,漫不經心道:“玄同宗待客之道是被狗吃了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看犯人呢?”
兩弟子互看了眼,立刻點頭,向來人拱手抱拳,垂首恭敬道:“請三位貴客随我們入宗。”
尾随二人之後,林唯昭故意慢了幾步,走至方笑古身側,壓低了聲音道:“你翻了我行囊,偷了拜帖?”
方笑古掩口道:“進來就行。”
入了玄同宗的正門,再行過一個長長的環形走廊,便是空曠的練武場。
複又行了半柱香的時間,三人尾随前面二人轉了許久,卻越走越偏,四下望去,身邊的行人越行越少。
心照不宣的幾人互相使了眼色,漸漸放緩了腳步。
方笑古輕挑眉眼,忽地咂舌道:“小道長們,這是把人往哪裡帶呢?都給人走餓了。”
帶路的兩位弟子聞言,停下腳步,“看來貓貓狗狗都想借機上玄同宗趁亂摸魚。”
二人轉過身來,一人沉聲道:“桃湖山莊一行人早已來到玄同宗,你們又是哪些牛鬼蛇神?抓人!”
話音剛落,從角落中跳出九人,皆是身着同款道袍的玄同宗弟子,瞬間集聚而來。
“我與山莊之人中途分隔開來,才會出現這番誤會。”早已來到?心知此事必有蹊跷,但林唯昭暫時也無他法,解釋道:“并非有意冒犯,還望明察。”
領路一人,大喝道:“桃湖山莊少莊主,亦是與他手下同行而來,何談誤會!”
眼見道士已經擺開劍陣,朝着三人招呼過來,方笑古暗叫不妙,壓低聲音道:“有人頂替你來了論道大會,你覺得會是誰?”
林唯昭輕蹙眉頭,沉默不言。
七星與方笑古二人,此時不能算上戰力,情急之下,林唯昭擡腳踢飛眼前道士持于手中之劍,緊跟縱步騰飛,奪劍于左手。
脫口而出:“得罪!”
翻身而下,林唯昭持劍在手,不由蹙眉,心道:“若說自己平素所用的岑寂劍,已屬寒冰利刃,重量已屬中等,那這玄同宗普通宗人所用之劍,重量遠在岑寂之上”。
旋即縱步而劈,林唯昭隻身周旋于劍陣之中,劍影疊疊,交錯密布,兵器的冷光泛着寒意,交鋒之聲不斷作響。
打鬥聲很快便吸引了旁人,不一會,看熱鬧的人皆是聚集而來。
“變陣!水鏡九劍!”
言畢,就見原先的九人,一人轉瞬躍出陣外,陣内僅留八人,他們腳踩太乙九宮步,人不停變化着劍陣,如八卦太極,将三人圍困于其中。
揭了葫蘆塞,倒了倒空空如也的水壺,七星喊道:“林公子小心!小生的冰針沒法用了。”
“林兄被限制了身形走位,完全是被牽着鼻子走。”
盡量躲避着劍招,方笑古輕蹙眉頭,翻滾在地,仰頭望向擋于身前的林唯昭,提醒道:“第九人,快要出招了。”
聞言,七星向着那處望去,果不其然,趁着林唯昭被逼至劍陣中心之時,就見一人已經躍過劍陣,朝着他直刺而去。
林唯昭甩劍反彈過來襲兵器,險險地避開緻命一擊。
右肩傷勢仍在,用劍之手并非慣用手,不待猶豫,唯有以氣破陣。
立刻凝氣掌中,彙集于劍,旋即劍氣如波濤巨浪以其為中心,四散而出,瞬間沖破了九人的劍陣。
劍氣劃破長空,林唯昭躍出陣外,一擡肘,劍尖直指劍中之人的咽喉,沉聲道:“不知這雨落九州,可否證明我的身份?”
深吸一口氣,林唯昭轉息收了劍氣,将劍負于身後。
四周的嘈雜議論之聲也随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