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眼,就令林唯昭如此慌張,讓方笑古哭笑不得,好似自己成了什麼洪水猛獸,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他陷入沉默。
側了側頭,察覺二人的異樣,七星心中起疑。
“尺素姐怎麼了?”沉默被突然的聲音打破。
聽他們皆是再論尺素,陳淺環顧四周,猶豫道,“她去做什麼了嗎?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尺素應該還在玄同宗。”回過神來,方笑古收回視線,雙手環臂着斜睨了眼陳淺,輕笑道,“怎麼?你想去找她嗎?”
陳淺尴尬地站着,他很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被人這麼一說,那些想問的話還是憋回了肚子裡,他還是決定做個隻服從命令的下屬。
“方笑古。”将自己的葫蘆裝滿水,七星擡了頭,問道:“你怎知她還在玄同宗?”
“猜的。”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方笑古挑起眉眼,見怪不怪道,“她即便是想走,也得能出去,但現在花魅教上門來擾,玄同宗必定戒備森嚴,何況她如果想帶走楚孟這樣的大活人,就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她很可能是躲在某地,權衡利弊後再做打算。”
轉頭望向林唯昭,方笑古繼續道:“不過,尺素不告而别的舉動,足以說明她和你不是一路中人。很明顯,在你和楚孟中,她選擇了後者。”
林唯昭并不詫異,颔首道:“尺素是楚孟的弟子,自然會向着他,這毋庸置疑。所以我才會将她帶離這裡,以防她出手相救。”
“七星和陳淺都在這,我不覺得留下她,她就有機會。”仍覺林唯昭小題大做,方笑古不解道,“即便尺素從你眼皮下逃走,又能卷起多大的浪花,為何你如此在意?”
“莫要忘了,是她保下了虛煙的命。”林唯昭擡眸,“但她又是如何保下?若不是心思缜密,又是如何瞞過所有人,甚至是楚孟?”
聞言一愣,方笑古點了點頭,颔首道:“那你覺得她會如何做?”
“我不知,我也希望她還在宗門之内。”搖了搖頭,林唯昭緊蹙眉頭,悶聲道,“因為最壞的可能是她出了玄同宗,去鎮上尋了齊南北,引了蒼山派的人來救。”
“齊南北?”方笑古詫異,他也來了?
“楚孟說他已至山下鎮子。”林唯昭擡眸,反問道,“你不知?”
張了張嘴,又抿口不言,半晌後,方笑古輕歎道:“林兄,我消息沒這麼靈通。”
對這個回答并不吃驚,林唯昭颔首,思忖道:“那你該知齊南北有什麼弱點吧?”
“你想做什麼?”方笑古鳳眼微眯。
“知己知彼罷了。”林唯昭平靜道,蒼山派的情報,方笑古是絕對的知情人,不止現在,将來還會有更多需要他的地方。
“齊南北不喜金銀珠寶。”方笑古心知肚明,很清楚自己留在他身側的價值,繼續道,“偏偏好色,尤好男色。”
聞言,林唯昭不由蹙眉,好男色?那方笑古豈不是和他同道中人?
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所言,方笑古再次補充道:“他确實喜歡養小倌,還有多處宅邸。”
“養其亂臣以迷之,進美女淫聲以惑之。既然美女無用的話,那——”
林唯昭擡眸,仔細端倪了眼方笑古,思忖片刻,若有所思道,“他會喜歡你嗎?”
微眯的鳳眼透着嫌惡,方笑古的眉頭立刻擰成了麻花,全身都在抗拒着地立刻否決道:“不可能,想都别想!”
同時反問道,“在場這麼多人,為何偏偏就是我?”
七星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遮掩不住自己的幸災樂禍,便拍着手叫好:“林公子看得起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總不能說,因為你倆是同道中人吧?林唯昭輕蹙眉頭,試圖解釋道:“因為你能說出很多人說不了的話,還能讓人面紅耳赤,其他人都做不到。”
“對對對,面紅耳赤!面紅?耳赤?”七星的笑容凝固了,他僵硬地扭了頭,狐疑地望着林唯昭,再次确認道,“誰讓誰面紅耳赤?”
那日方笑古在耳邊說的故事,現在想來都覺心驚肉跳,那不是一般人都開得了口的,林唯昭倏然擡眸,坦言道:“你能讓我面紅耳赤。”
“啊?”其餘三人皆是不由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