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昭微蹙眉頭,便欲起手。
“他剛要對你下手,你沒感覺到嗎?”方笑古蹙眉道。
林唯昭一怔,因他對齊南北有必勝的把握,所以心思并未留在他身上,更未注意他的細小動作。
“無妨。”見他沉思,方笑古舒展眉眼,寬慰道,“有我在,你大可放心。”
短短幾字入耳,卻似暖流湧入心田,林唯昭莫名安下心來,收扇入袖。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心慈手軟,或許有一天會傷了自己。”方笑古微眯鳳眼,輕聲道,“但隻要我在你身側,便無須擔心。”
林唯昭面色微變,手握竹杖,輕輕點地,轉過身去。
“分筋錯骨手。”齊南北側首,瞥了眼自己被粘稠血迹浸染的肩頭,立刻以壓住,龇牙道,“那不是葛青的招式嗎。”
“分筋錯骨手可不會流血,我隻是借了季教主的暗器而已。”方笑古擡手,露出掌中藏着的小箭,眯眼盯着箭頭上血迹,冷冷道,“但有沒有淬毒,我就不知了。”
齊南北大駭,心中暗道:“就連馮顯康都不曾如此對待犯了錯的部下,他一個暗衛就敢做到如此,重創魔教幾大高手。究竟是我輕敵?還是他當真不可小觑。難不成,他就是奉了教主的意思,過來懲罰不忠之人?”
想及于此,齊南北眉頭緊蹙。
瞥了眼面色煞白的齊南北,方笑古搖了搖頭,好心提醒道:“那箭頭被我一直藏在手中,若真有毒,也是我先中招。”
齊南北一怔,連連點頭,望向地上打滾的季青臨:“但那是什麼,我頭一回見。”
方笑古道:“九解丹。”
“做什麼的?”齊南北追問道。
“如你所見,一種奇癢無比的劇毒。”方笑古淡淡道。
“為何你身上有如此多的門路?”齊南北瞪大雙瞳,追問道,“你當真隻是暗衛?”
方笑古擡眸,微眯鳳眼,冷聲道:“那不然呢?”
“我于你有恩!”齊南北按捺不住地提醒道,“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别忘了你功力恢複,是靠了我!還有,還有,以前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你也别想往我身上推……”
“九解丹。”方笑古道,“我就這一顆。”
聞言,齊南北沉下雙肩,松了口氣。
“不過,我還有别的。”方笑古擡眸,輕笑道,“或者說還有别的手段和法子。”
“隻靠那一顆是完全不夠的。”齊南北眉頭一緊,“你若還想要,隻能找我。”
“我自然知道你不止一顆,不然你怎麼可能舍得給我。”方笑古斜睨了他一眼,雙眸透着精光,道,“隻是,你慌什麼?”
“沒——”
“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再也不敢亂動,且持續到你死。”方笑古橫眉,冷冷道,“也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名的恐懼侵襲全身,汗珠從額上悄然滑落,齊南北不自覺地倒退一步。
“至于季教主。”方笑古收回視線,轉過身。
“小小懲戒,并不傷你性命。”方笑古向下看去,笑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為了完成任務,還請不要遷怒于我。”
聽到方笑古那厮的屁話,季青臨脫口而出道:“你他娘的!”擡手就想給他一拳。
“何必。”方笑古側身閃避,好心提醒道,“但可别動了氣血,不然你會更癢。”
聞言,季青臨自覺癢意更甚,不得不掙紮着盤腿而坐,強壓下抓撓的想法,雙手結印。
“半個時辰後,這陣癢意便能過去。”方笑古再次問道,“隻是你現在可以說說為何不聽指令,藏在此地了嗎。”
“廢話還能幹什麼,不就是為了任務。”打坐靜不下心,季青臨又抓耳撓腮起來,沒好氣道,“原是手到擒來的東西,卻突然放棄,誰知你們暗衛用的哪門子心思,是不是想獨占功勞!你沒理由埋怨我不聽指令。”
方笑古微眯雙眸:“花魅教來了此地,你可知曉。”
季青臨一怔,狐疑道:“那群娘們來這做什麼?”
方笑古蹙眉道:“若按原計劃行事,她們定難安然走出玄同宗。”
不停抓撓着,季青臨皺着眉頭,冷哼道:“她想怎麼死就怎麼死,被發現也是她們花魅教,與我們何幹。”
聞言,方笑古微眯雙目,撩開衣擺,俯下身,悄聲道:“怎麼,季教主對清心經有非比尋常的需求?”
“不知方暗衛何出此言。”季青臨道,
方笑古雙目沉沉:“教主病重,所以急需此物,若能一舉奪得,豈不讓其受制與己?”
季青臨擡頭,蹙眉道:“教主所求,不是我們當手下的應該上心的事嗎?你想誣陷我?”
“恕我小人之心,随意揣測一番。”方笑古微眯雙目,冷聲道,“或許這隻是個考驗呢。教主更在意的,是你們的忠心。”
齊南北一臉苦澀,懷疑地盯着二人竊竊私語,捂着自己的肩膀,偷偷打量了眼方笑古,不敢輕舉妄動的他,隻能僵着身子,喊道:“喂,你說他們說什麼呢,還要背着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