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愁眉不解,滿頭疑問。
“我……怎麼會?”她不太能理解這個誤會。
“可昨日動手之人,乃是伍老三身旁之人,怎會與我牽扯上幹系?”将伍老三扔飛之人是那位壯士,怎麼着也不該有此誤會。且讓伍老三丢掉半條命之人,當是那位“褚公子”。
識冬将頭垂得更是往下,口中微弱之聲再行傳出:“便是那人沒錯,他現下……在外正等着娘子。”
若此人不來倒也罷。
沒有人,憑着幾張嘴即便是再散播出去,是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那大漢,偏生不知怎的,竟也加在其間,随同答謝的百姓一道尋了過來。
現下這人守在大門口,那可是有嘴都說不清。
姜桐張大眼,一臉不可置信:“你說的,是那位徒手将伍老三丢上天的……壯士?”
識冬低頭下垂,口中再次重複一遍。
“那人也不知抱有何目的,眼下他在外面與湊近的一群百姓混迹在一塊。是以,奴婢……也不好将其轟走。”
一說到此,識冬語下更沒了底氣。
那大漢看着傻,然則是暗藏心機。一見大門打開,便混迹去了人群中。四下都是不知情的“熱情報恩人”,故而也不好出手将其驅趕走。
磨磨蹭蹭半天,姜桐算是明白。這誤會,誤打誤撞,來得還真是……莫名其妙。也是沒料到伍老三作惡竟這般多,壓得那些無辜百姓至如此。
不過,如今外面的局面成這樣,怕也是少不了那位壯士的“功勞。”難怪封直這般陰陽怪氣,原是為了此。
“封公子,此事……對不住了。但這絕非我故意為之,事情來龍去脈如何你也知曉。”姜桐心虛地往對面瞄了一眼。雖不是她刻意所為,但究其,還是她引來的“禍事”。
“那壯士究竟有何目的?”昨日那般潇灑離去,她還當真為其感慨一番,誰料今日會這般反轉。
“人是你招來的,難道還不清楚?”封直反聲問道。昨日姜桐之行,他清楚無疑,隻是緣何竟這般湊巧。這府外聚集起的百姓……還真是給他招了一堆麻煩事。
姜桐語塞頓住,搖頭道:“我與他不過才搭上兩句話而已,名字都不知,哪裡曉得他有甚何目的?”
兩人各自沉入思緒。一旁默默無言的識秋倏爾開口:“少主毋須多慮。将人趕了即可,若有不從者……”話及至此,識秋眸光放狠殺心欲起。
“青天白日,頂風作案。膽量還挺大,還真是小看你了。”姜桐驚訝地看着識秋,也着實是佩服他的腦子與無畏。
眼下這情況,若是隻那大漢一人。封直早便将人處理了,又怎會任其待至現在。可偏生這外邊來得不止他一人,還有許多不知情的無辜百姓。
他們個個眼底可都是含恩而來,此舉動亦是不小。若再将此事鬧大,對她倒是無妨。但封直可就不一定了。
姜桐笑笑不言,她知,封直斷不會如此行事。
然這份“稱贊”,傳到識秋耳中,似是受到鼓舞般。瞪目昂首之态,與旁邊低垂下頭的識冬形成了兩面天差地别。
他不屑地撇了眼旁邊垂喪之人,口中請辭道:“少主,有的人畏畏縮縮不敢動手,那就讓屬下幫您親自了結。”
猶猶豫豫,拖到現在。不就一件小事,還勞得少主費心。
識秋滿眼期待,可下一刻他便如同識冬一般,将頭焉了下去。
“你近來膽子确實過了些,不若回去讓人再教你收一收。”封直好言建議道:“姜娘子如此看重識秋,你覺着這個決定如何?”
話鋒一轉,遞回到了姜桐手中。
“封公子的人想如何,自當是由你決定,哪裡還容得下他人置喙。”姜桐言笑婉拒。“不過眼下之重,還是得将外面之事先行解決。”
封直話音一收,對着識冬道:“此事不可再過驚動。将人一一疏散開,勿要讓人再湊近府邊。”
久不見人,時辰一長,那些百姓自然會慢慢離開。隻要控制得當,倒也無需多愁。
識冬恭敬應下。然而低垂下的腦袋卻微微擡起,探聲問道:“那大漢為姜娘子而來,所以是該如何……”
“居心不良,沒必要留着。下手幹淨點。”封直漠聲吩咐,提聲再道:“你去一旁盯着,好生收一收這脾氣。”他話往旁邊焉下的識秋道去,一言便又讓他恢複了精神。
三言兩語,一錘定音。談及生死有如家常便飯。
姜桐有些傻眼,怔怔之下連忙叫停二人腳步。
“那壯士不似居心不良之人。此番來這雖不知為何,但也不至于将其抹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