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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對,永遠别以為自己很了解一個人。
宋棺原想着,商商不似她平日行事作風那樣冷情寡淡,既然對他心懷感激,定會以誠相報。
誰知她能想到的隻有錢。
宋棺啞笑,商商卻無辜地問,“你開棺材鋪,是為的什麼呢?”
“當然是為錢啊!”宋棺不痛不癢地答。
商商不信他丁點兒,“宋起軒的兒子會缺錢嗎?”
“怎麼不會?你沒聽說過嗎?富人比窮人更愛錢!”
商商若有所思,“......賣棺材很賺錢嗎?”
“就是不夠賺啊,”宋棺懶洋洋地看向商商,“所以就需要你這種富貴客人多光顧呢!”
商商又是認真思考的模樣,嘴裡念念有詞,“按正常來算,人不可能死兩次,所以一個客人隻需要光顧你一次。将他們的近親屬加上來計算,你至多平均能做同一位客人的生意三次。”
宋棺等着她的結論如何,就聽見她接着說,“那我再訂六副,再加上之前你要求的三副,應該足夠還你的人情了。”
“......”
“剛才文少說的是什麼意思?”宋棺問商商,臉色沉下不少,“闫老太過世之前你去病房探過她嗎?”
“怎麼?你也擔心是因為我說的什麼話,把她氣死的嗎?”
聽商商的語氣,她對闫老太無比憎厭。
“呵!”宋棺不屑地笑,“她三個孫平日沒少作孽,都氣她不死,憑你幾句話?沒可能!”
商商似有所觸動,眼裡的光被點亮,輕柔地問他,“如果我說,我其實一句話都沒能跟她講,我到病房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呢?”
宋棺怔了一下,“她叫你來的嗎?”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打電話給我的人自稱是她的律師,說是她叫我過來。”
“那律師為闫家服務很多年了,應該不會自作主張......”
宋棺疑惑着,“那你過來之後發覺她已經昏迷,律師跟你說過什麼?”
“他隻說闫老太病情變化疾速,沒等到我出現就突然陷入昏迷。但剛才闫皓文他們幾個翻看醫生的記錄,我發現原來在我接到電話之前,她就已經昏迷了。”
“既然是這樣,文少為什麼擔心是你令闫老太情緒激動?”
“因為人總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惡,比起自責,他們更樂意歸責于我。”
她答得太淡然,令得宋棺着急,不禁問她,“所以你到底是為何要淌進這趟漩渦?文少脾性暴烈,他家姐細妹也不是善茬,驗屍不過是打個幌子,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歸咎于你!”
經他提醒,商商忽然會意,“她就是想用我做借口吧......想讓他們三個結束内鬥,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共同針對我。”
宋棺也突然明了,“闫氏近一段時間都在風口浪尖上,外界都傳幾年前文少同念卿聯合搞私幫生意,将闫氏的部分利潤納入自己口袋,還傳言這件事是念恩想争闫氏主席身份,故意曝光來打擊阿哥同家姐的士氣。”
“闫老太死前無論如何要幫三個孫女平複這場争鬥,最好的辦法,就是擺你上台!隻要你在病房出現過,他們三個就有共同對付的目标。”
商商卻不當回事地笑了笑,“可惜她高估了我的作用,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利益最值得争鬥,我的出現對他們三個來說也不過是個由頭,他們暫且演一出孝順戲而已。”
“是,他們的孝順是演的,最在乎的還是對闫氏的掌控權,可你想過如何全身而退嗎?不論他們當中哪一個,争赢了不會感謝你,争輸了就一定會報複你!”
“這結果我早已經預料到了。”
“不!你預料不到!你自己說過的,永遠别以為自己很了解一個人,有些人的惡是在你想象之外的!”
“那就當作是我不得不承擔的風險。”
她越是雲淡風輕,宋棺就越是遏制不住憂慮,無處發洩便又罵起,“我說你那保镖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為什麼不陪你來醫院?!”
“他有更重要的事做。”商商仍是平平淡淡。
“比保護你的安全更重要嗎?”
他過分激動,引商商生疑,“你好像對徐叙格外關心?”
宋棺被氣笑,“更重要的事......就是在酒吧外面跟蹤龍少嗎?還是在酒吧裡面勾搭龍少的女人?”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