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雙方僵持之下,聞祁最終還是将脖頸上的鎖扣摘下,有些不高興地将繩子收了起來,甚至在喻青湊上去和他說話的時候,都扭過頭去不想看見喻青。
喻青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随後走到鬼手身邊蹲下,那截鬼手很顯然早已蘇醒,在聽到身邊傳來動靜後,又開始拼命地掙紮。
“你究竟是誰派來的?”喻青的笑容斂了下去,她擰眉定定地看着掙紮的鬼手,昨夜顧天元為其療傷都沒能消除那手臂上的淤青。
“倘若你遲遲沒有消息,你猜你背後的主人會不會舍棄你這枚棋子?”
本來還準備裝死的鬼手像是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個用力,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泥土之中,喻青眼尖地瞧見了,于是加大火力。
“如今你已經被我們抓住,何不歸順我們?”
“看樣子,你的主人對你應該也不是很好吧?”
一陣迷人眼的風吹過,喻青眼睛猛地一澀,剛想要擡手揉一揉時,耳旁突然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胡說!”
何人在說話?
喻青猛地放下手臂,環顧四周發現空無一人,此時整個庭院内都安靜地出奇,兩隻山雞也被聞祁不知道拎到哪裡去築圍欄了。
所以那道聲音隻可能是······
喻青低頭看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鬼手,有些驚訝地開口:“你竟然還能夠說話?”
“當然!”鬼手将指甲重新從泥土之中扣了出來,随後有些不太高興地上下跳動一下,帶動着麻繩一起揚起輕塵。
“就算我告訴你我幕後之人是誰,你們也沒有辦法徹底地扳倒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喻青聽出了鬼手話裡話外都已經有些松動的意向,她伸出一隻手毫無防備地展現在鬼手面前,語氣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你肯告訴我們你的原身在哪裡······”
“或許,我們有辦法讓你恢複自由。”
喻青刻意加重自由二字的音調,果不其然,鬼手已經有些猶豫地左右擺動着,像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隻聽見它有些害怕與猶豫地向喻青開口,“當真可以讓我恢複自由?”
“當然。”喻青沒有再理會鬼手的猶豫,而是一鼓作氣地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掌,與喻青想象中的感覺差不多,冰冷僵硬,就好像是握住了一塊冰一般。
但是偏偏鬼手就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與驚吓,被喻青魯莽的動作吓了一大跳,怪叫着跳開。
随後又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它慢慢退出陰影之中,小心翼翼地用指腹輕輕觸摸着喻青的手掌。
柔軟,溫熱,細膩······
“無崖鎮。”
鬼手沒有再留戀喻青的體溫,重新又隐藏在黑暗之中,卻在最後時刻抛出了三個字。
“無崖鎮?”喻青接收到了這個重要的消息,或許那個操控鬼手來傷害聞祁的人就藏在那。
顧天元果然和昨夜離開時說的一樣,一大早便腰間挂着一壺好酒便上門拜訪,今日的他還額外戴了一頂鬥笠,白衣翩翩倒像是個溫潤公子。
隻是他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于孟浪了,喻青還沒有來得及去門口幫忙開門,他便直接一個翻身就躍了進來,順帶着還給喻青擡手打了個招呼。
腳尖點地,飄飄然就落入庭院之中。
“早上好啊,小喻青。”
“嘭——”一聲巨響接着“啊——”一聲慘叫,喻青回過頭一驚,扭頭就瞧見了一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急速地朝顧天元的身上踹去,一時間灰塵四起讓喻青不得不低頭躲閃塵埃。
待到她擡起頭的時候,面前哪裡還有那翩翩公子模樣的顧天元,隻有在庭院門外摔的人仰馬翻的男人。
喻青回頭默默看向罪魁禍首,隻見聞祁冷着一張臉,銀光一閃,反手抽出了别在腰間的匕首,手腕一翻,那匕首在半空中掃過一道虛影,最後穩穩地插在了顧天元的手邊。
隻差一毫米就正中他的手掌。
“我去,你小子來真的啊?”顧天元大聲驚呼躲開,此時也顧不上自己腰間的美酒了,慌亂抓着就從地上爬起來。
場面一時間有些凝重,喻青瞧着有些應激反應的聞祁,一時間也陷入了為難之種,她硬着頭皮擋在二人中間:“你們先停下!”
“打起來打起來!”偏偏這個時候,鬼手躲在角落裡在不停地拱火,就連一開始被聞祁帶走的兩隻山雞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酷刑,此時都扯着嗓子似乎在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