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閣門前擠滿了行人,不少外地慕名而來的遊客都專門登閣拜訪,喻青坐着的馬車停在天月閣門口。
“何人?”守在天月閣兩側的小厮看了眼喻青,伸手攔下。
“奴家花娘,特意來參加花魁大選。”喻青俯身行禮,擡起臉時睜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眸盯着小厮,心裡想着的卻是。
玄月怎麼教來着?抛媚眼?
喻青生硬地抛了個媚眼過去,慶幸的是,那小厮在喻青直勾勾盯着看的時候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頭别了過去。
并沒有看見喻青那超絕生硬的媚眼,不然定心生懷疑。
天月閣舉辦的花魁大賽之所以聲勢浩大,就是因為從不拒外面青樓的女子來參選,倘若有人能夠奪得魁首,也可以得千金萬兩。
因此,每年到這個時候,便有不少來參選的女子。
喻青順利地進入了天月閣,今夜的天月閣與先前所見的冷清大相徑庭。
隻見大堂内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一陣絲竹之音悠揚入耳,混雜着胭粉的香氣與茶香,迎面撲來。
賓客們圍坐在桌旁,品茶談笑。舞台上天月閣的舞女們猶如飛燕一般,腳尖點地,手中輕紗微拂,舞姿曼妙而長袖翩翩。
“來參選的姑娘這邊請。”
喻青跟着婢女走進一側偏廳之中,偏廳裡早已坐着不少人,全是無崖鎮乃至其他城區數一數二的美人,個個面容如月下白蓮,唇紅齒白,膚如凝脂。
“那位是何人,怎麼從未見過?”喻青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恰好此時婢女端着一盤盤精緻的吃食上來,她目光一掃,要了兩盤。
剛準備大口朵頤,就聽見了身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喻青用筷子夾起一塊色澤濃郁的金錢肚塞進嘴裡,爽脆的口感讓她忍不住眼睛一亮。
好吃,這也太好吃了!
喻青又要了兩盤金錢肚,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竊竊私語聲。
當她聽到身邊人紛紛在談及一個人時,也有些好奇地朝着她們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瞧見不遠處,珠簾後一位女子正垂首彈奏樂曲,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在琴弦間輕舞,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琴聲婉轉悠長,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美。
那人身姿曼妙,一襲紅衣勾勒出纖細的腰肢,玉臂輕揚,如白瓷般光滑細膩,讓人心生憐愛之情。
喻青本來沒瞧出有什麼不對勁,直到一曲畢,女子擡起了頭。
“楚清音?”喻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随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脊背一陣涼意。
那夜楚清音吸食人血肉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肩胛處的傷口雖然早已痊愈,卻還是隐隐作痛。
楚清音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也要來參加花魁大選?
喻青此時也顧不上天月閣那精緻的吃食,她站起身就想要朝外走去,卻突然被人擡手攔下。
小厮頗為不解地望着面前這個戴着面紗的女子,雖然眼底劃過一絲狐疑卻還是耐着性子道:“姑娘請在此處耐心等待。”
“我有點内急,想去茅房!”喻青一咬牙,捂着肚子朝小厮說。
誰料那小厮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面上依舊挂着和煦的微笑,朝偏廳的後院伸了伸手:“姑娘從那兒走便有茅房,乃是我們專門為偏廳參選者建的。”
喻青也沒轍了,隻能夠依稀透過翠玉紗簾瞧見廳堂内歌舞升平的場景。
也不知道聞祁他們有沒有已經就位,如今計劃有變,自己甚至都沒有辦法将信息傳遞出去。
本以為楚清音會藏在鐘雪竹的廂房之中,沒想到竟然就這般大張旗鼓地參加花魁大選,她們究竟有何目的?
喻青拎起裙擺隻得匆匆朝着偏廳的那個茅房跑去,身旁路過的美人都隻當她是吃壞了肚子,還略帶同情道:“比賽前吃壞肚子,這不是注定無緣花魁了?”
“你快别說了,你看看方才那位,我覺得我們這次或許都白來了。”
“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她隻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呢?”說話的人理了理自己發髻旁的牡丹,略帶敵意地掃了一眼楚清音。
二人雙目視線對上,那女子冷哼一聲,朝楚清音翻了個白眼。
楚清音也不惱,隻是默默重新又低下頭去,似乎在刻意地忍耐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