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沈依袅挑眉,關上車門直奔第二輛車。
與前面一摸一樣的邁凱倫,駕駛位坐着一位稍顯年輕的男人,穿着條紋襯衫。
條紋襯衫對着她恭恭敬敬點頭,想開口說些什麼緩解氣氛,本以為這位大小姐會嬌貴地坐在後座,卻不想她打開車門把自己粗暴地扯了出去。
直到站在外面,他才反應過來,這不合規矩。
襯衫滿臉欲言又止,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隻憋出來一句:“開車這種小事犯不着您親自來。我拿了工資,也得盡心盡力把工作做好。”
沒想到大小姐搖下車窗,手搭在方向盤上饒有興趣問:“車内有香薰但沒香味,看來是知道我不喜歡異香,我走這麼多年,你是怎麼知道的。”
襯衫男配合她低下頭,說:“我問了别墅裡的老人,他們記着大小姐的喜好。”
沈依袅輕笑,張揚的眸中存在幾分傲然,如今更盛:“事做得很好,這份工資不白拿。既然沒什麼心虛的就去坐着,就說是我讓你去的。”
最後,條紋襯衫還是沒能留下,在沈依袅說完那句話冷酷地升高玻璃窗後,他在風中淩亂幾秒,向前方車輛而去。
另一輛車,後車窗降下一半,條紋襯衫微微躬身,說明情況。
沈修認真觀察着塑料袋中的儲存卡,頭也不擡道:“她一向嬌縱,也不奇怪。”
得了準許,條紋襯衫立馬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進入,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剛才沈依袅說過的話卻一直不落。
大小姐,人還挺好的。
俞可把包扔向駕駛位,沈依袅随意地看了一眼,擱置在後座。
開關,點火,啟動,一套動作絲毫不落,穩穩當當跟在後面,頗有興趣地和俞可閑聊。
“我這位叔叔最讨厭磨磨唧唧的人,他能在我叔叔手下做秘書居然還沒瘋。”沈依袅說:“他不像崔叔有牽挂的人,至今還沒娶妻,脾氣差得很,能不能合他的意全看你本事。”
這話說的,沈修若是在場臉色得凍成一塊冰。
俞可不懷疑她說的,方才沈修看她時的眼睛,不是對她沒有意見,而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俞可:“我的本事不大,找父親應該還不錯。”
沈依袅笑:“若找不到呢?”
俞可也笑:“浪迹天涯,總能找到的。”
話雖說的潇灑,沈依袅卻不信。
俞可一心撲在找爸上,可這位俞先生也不見得對女兒多好。
她隻笑了笑,和俞可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随着前方車輛徑直開向附近的酒店。
拿到四張房卡,到酒店房間時,沈依袅好似才想起包裡的酒,不緊不慢拿出來給了條紋襯衫:“給叔叔送過去,這瓶酒廢了我好大功夫才拿到。”
瞧着她睜眼說瞎話,唯一知情人俞可一點不攔,隻在最後時問:“沈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有事告知。”
襯衫面露為難:“老闆公務很忙,休息時間很少。”
沈依袅見縫插針:“我也想和他叙叙舊,許多年不見,我倒是挺想他的。”
襯衫改口:“會有那麼兩天閑暇時間,我會告訴老闆的。”
承諾下來,沈依袅才放他離開。
看着他僵硬的步伐,沈依袅點評:“螃蟹走路。”
俞可卻不接:“看來你叔叔不喜歡我。”
沈依袅壓下門把手,半個身體隐入房門:“對他而言誰都一樣,”她半開玩笑提議,“換種方法,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俞可思考,房門關上後若有所思地回了房間。
藍色襯衫拿着雞尾酒,想好措辭才騰出手敲門,得到準許推門而入,中年男人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雜志。
沈修沒有動作,他畢恭畢敬地把東西放在一側桌上,“大小姐還是記挂着您的,這酒在花籠酒吧萬人哄搶,也不知廢了多少勁才弄了回來。”
“她還說在外幾年,如今回來想和您叙叙舊,怕和您生疏了。”
沈修這才擡起頭,目光落在那瓶萬人哄搶的好酒上,紅色液體閃爍着漣漣水波,扭曲了人的臉龐。
“她一向有心。”沈修對這位有着同樣脾氣的侄女的好感不錯,同樣又想起與她通行的灰塵仆仆的另一人,蹙眉問道:“和她一起的那個如何。”
條紋襯衫回想剛才的談話,禀報:“心思單純,一股腦湊上來就像和您單獨見面,看不出什麼威脅。”
“見面。”沈修來了興趣:“她見我幹什麼?”
條紋襯衫:“隻模模糊糊說有事要告知您,再多的她一點也不肯說。”
想到那平凡的,除了臉沒有一點亮點的女孩,他脫口而出:“不見。”幾秒後,他轉而變了主意:“你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