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高中後,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學校找納蘭迦。大約是因為學園祭,今天校外人士還挺多的。
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活的加丘老師。之所以能一眼看出來,是因為他真的發型像惡魔果實。他正在和一個金發男人說話,那個人我見過,是被學生們親切喊大哥的教練普羅修特。
他似乎也認出了我:“來找納蘭迦?”
“嗯。”我點點頭,“一年級教學樓往哪個方向走啊,老師?”
“他不來接你?”普羅修特教練半開玩笑。
“應該在忙,打電話他也沒接。”我說。
“我帶你過去吧,正好我找人有事。”普羅修特說完,跟加丘擺了擺手。
我跟加丘老師也說了再見,他點了點頭。
脾氣挺好的啊,面相也不兇,為什麼米斯達和納蘭迦總說他暴躁?
“今天不用打工?”普羅修特教練問我。
“辭職了,準備聽哥哥的話,回歸一下社團生活。”
普羅修特教練欣慰地看着我點了點頭,仿佛我終于迷途知返。
我們離教學樓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看到了納蘭迦。他穿着他的青蛙連體睡衣,甚至連一套的拖鞋都穿上了,遠遠地看着一隻青蛙朝我跑過來,視覺沖擊和搞笑程度一口氣拉滿。
“看來不用我接着送了。”普羅修特教練抱着胳膊,打量了一下納蘭迦的衣着,“你們班是睡衣派對?”
“對啊,怎麼樣,老師要不要來玩?”納蘭迦看樣子很高興,主動邀請道。
“晚點吧,我還有事呢。”普羅修特教練拽了一下納蘭迦的青蛙眼睛,然後跟我們擺了擺手。
老師一走,納蘭迦立刻歡呼着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青蛙抱。
我差點閃了腰。
“走了走了,我帶你買東西吃去。貝西他們班在做章魚燒和關東煮,我聽同學說味道很不錯诶。”納蘭迦好兄弟一樣攬住我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帶我往另一個方向走。
“你請我嗎?不請我不吃。”我理直氣壯。
“肯定我請啊。”納蘭迦拍了拍胸膛,“你請我,怎麼也得一頓豪華壽司船,區區關東煮章魚燒怎麼行?”
我作勢要掐他脖子,納蘭迦精準無誤地格擋,我們兩個突然就公然幼稚了起來,像小學生打架。
直到一雙手一左一右摁在了我倆的頭上,強制把我們分開。
“你們兩個。”米斯達似乎在憋笑,“是小學生嗎?”
“誰規定DK和JK不能幼稚。”我撇撇嘴。
我們仨一起往擺攤的地方走,路上聽米斯達說,他們下周考試。
納蘭迦委屈巴巴地靠了過來:“福葛說我要是及格不了就殺了我,那家夥是認真的哦,摩耶。可惡,一個14歲的小鬼怎麼那麼嚣張!”
“可人家已經讀大學了。”我心情有些微妙,“甚至是雙學位。”
“你們什麼時候考試?”米斯達問我。
“我們也快了,雖然是摸底測驗,但實際跟期中考也沒區别,考完還有家長會呢。”我深深地歎了口氣,“昨晚就被迪奧哥拎到書房學國文去了,這周末也要在家學習,大哥已經給我安排好計劃了。”
迪奧昨晚給我講課的時候,那個壓迫感真的好強,我終于明白了喬魯諾被他抓走考意大利語時為什麼那樣悲傷。不過雖然嚴厲,迪奧講得卻很細緻,我覺得比我們老師講得好多了,至少我真的聽懂了。
“好慘,你們都好慘。”米斯達一臉幸災樂禍。
米斯達平時不學,通常都是考前的最後關頭抱抱佛腳,成績擦過線就可以。畢竟他是特長生,所以文化課隻要不過分拉胯,也能去一個不錯的學校。
我扁了扁嘴,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米斯達,納蘭迦和我同仇敵忾,在另一邊怼了一下米斯達。
他捂着肚子疼得抽氣,略顯猙獰地瞪着我們兩個:“這種時候就别買一送一了吧?”
我和納蘭迦不約而同沖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大步流星朝前走,米斯達在我們身後哼哼唧唧地抱怨:
“一點也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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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學園祭每個班有各種各樣的題材,青蛙納蘭迦其實并不顯眼。但因為和我們的同行的還有米斯達,這家夥的人氣可怕的很,導緻了納蘭迦也被各種女孩子誇贊“好可愛”、“好特别”。
我溜出人群,到了貝西的店門前。綠發少年似乎還認得我,有些驚喜地說:“是你!我記得你,在荒木公園那邊打工對吧?”
“是我,我叫上野摩耶,來參觀學園祭的。”我點點頭,“所有類别都給我裝一份吧,然後章魚燒要兩份,番茄醬和沙拉醬。一會兒納蘭迦來付錢。”
貝西熟練地幫我裝盒,我看了看店面,有些奇怪:“隻有你一個人嗎?”
“他們去搬食材了,一會兒過來和我換班。”貝西把章魚燒遞給我,他在上面放了很多木魚花,同時遞給我一瓶草莓牛奶,“送你的。”
“哇,真好。”誰會不愛白嫖呢,而且這可是草莓牛奶诶。我頓時高興起來。
身上忽然一重,我沒有回頭也知道是納蘭迦。像是為了佐證我的猜測,他理所當然般張開嘴:“啊——”
我紮起一個章魚燒塞進他嘴裡,納蘭迦心滿意足地眯起眼睛。章魚燒的内餡雖然有點燙,但也在可承受範圍内。他吃了一個并不滿足,又長大了嘴巴。
我又喂了一個給他。
貝西正幫忙裝關東煮,看到我和納蘭迦的互動,耳根有些發紅地看着我們:“你們…是在交往嗎?”
納蘭迦抱着我,準确地說是壓在我身上。他比我高一些,這個姿勢對他來說其實還挺舒服的。對于貝西的疑惑,他什麼也沒說,隻專心吃章魚燒。我正要說,米斯達卻開口了。
“他倆一直這樣,慢慢地你就習慣了。”米斯達擡腳過去抽了一串魚丸出來,吹了兩口氣,咬掉了一個在嘴裡,把另一個遞給了納蘭迦,“你把他們理解為……嗯,好姐妹或者好兄弟都行。”
貝西似懂非懂,眨了眨眼。
納蘭迦吃掉了第二顆魚丸,最後一顆給了我。
貝西雖然還是不理解,但他選擇了尊重。他把關東煮遞了過來:“好吧,你們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