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社交場中老爸這邊的朋友很少。這也不奇怪,他因為性格問題社交圈子很小,關系和他最好的那位伯伯不久前出國學習了,其他的朋友用我爸的話來說關系都沒有到可以邀請來參加婚禮的地步。
所以今天的嘉賓99%都跟喬斯達家族有關。這很正常,畢竟婚禮也是一個重要的社交場合,比起把繼母一家人介紹進入爸爸的圈子,讓他接觸到豪門的圈子才是更重要的事。
老爸今天應該會很辛苦。
喬納森和迪奧雖然沒有在公司内述職,但也少不了要和人寒暄,喬魯諾也因為職業問題不得不去和各路前輩打招呼,餘下的我們就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躲清靜。有承太郎在,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人找上來。
我隐約聽到有人說“Pillar”,感覺這個詞有些耳熟,随後想起昨天迪奧說過的話,便伸着脖子越過仗助去看。來者三人,為首的男人有一頭紫色的長卷發,俊美得宛若雕塑。他身後的兩人亦是棱角分明,氣勢十足,三個人硬生生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二哥的宿敵。”仗助見我看着那邊,出聲說道,“Pillar家族的卡茲、艾西迪西和瓦姆烏。二哥和西撒哥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跟他們不太合得來,現在也一樣。”
甚至宿敵。
“我是聽迪奧哥說的,說是一開始有合作計劃,但因為一場拍賣會,兩邊鬧得很僵,合作也暫停了。”我托着下巴,看着卡茲、艾西迪西和瓦姆烏徑直走向喬瑟夫和西撒,很多賓客都向他們投去視線,喬納森和迪奧也從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總覺得氣氛變得有點緊張了?
“合作?…好像有吧。”仗助不大确定,見我還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邊,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别看了,他們不會打起來的。”
“我又不是看這個。”我無奈地看向仗助,“我是在看那位卡茲先生。”
“姐姐喜歡他那種?”徐倫湊過來,沖我眨了眨眼睛。
仗助立刻警覺起來:“什麼?”
“當然不是。”我直搖頭,“隻是他确實長得很好看,所以多看兩眼。而且我是第一次見男人留着大波浪卷發還能這麼……嗯,有氣概。”
我的語文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爛。但我覺得他們能聽懂。
還沒成為榮譽社畜前的阿帕基留過長發,但不是卡茲這種。我還是覺得卡茲的形象更獨特,另外,他發量真的好多,有錢人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啊。
“說起來,艾哲紅石是什麼?為什麼二哥和Pillar會因這個拍品鬧僵啊?”我問的時候轉頭看向承太郎,我覺得他肯定知道。
“那個曾是卡茲祖輩的收藏品,後來家族敗落,艾哲紅石也輾轉四方。如今出現了,卡茲自然想拿回來。”承太郎不負所望地回答了我,“至于二哥……他就是不想讓卡茲如願。”
“…真的有這麼大仇嗎?”我簡直哭笑不得。
“他幹出什麼都不奇怪。”承太郎十分平靜,表情都沒有絲毫松動。
很難想象這麼多年喬瑟夫到底做了些什麼,才能讓承太郎露出這樣淡然的表情。
不過一想到是喬瑟夫,感覺再離譜的事也合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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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整,新郎新娘來了。老爸今天打扮得格外帥氣,頭發一理、胡須一剃、西裝一穿,感覺年輕了二十歲,配上那副激動得發紅的臉和亮晶晶的眼睛,看起來像個情窦初開的小夥子。
繼母拿着捧花從婚車上走下來,那身婚紗漂亮極了,我匮乏的語言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最耀眼的不是婚紗,而是繼母與老爸十指緊扣後露出的笑容。
老爸的臉一直紅通通的,為繼母戴婚戒的時候手都在發抖。論文不知道發了多少篇、講座不知道開了多少場的上野老師,憋了半天就隻憋出了一句:“瑪麗,我愛你。”還差點哭出來。
從前隻在抽象的文字中聽聞過嫁給幸福的樣子,現在親眼見到了。
接吻的時候,喬瑟夫故意去捂徐倫的眼睛,但徐倫硬是掰開他的手指看了個一清二楚。
“叔叔好高興啊,他好喜歡媽媽呀。”她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我們都聽到了,“媽媽也很喜歡叔叔。”
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
身旁的喬魯諾轉頭看向我,輕笑着對我說:“我們也很喜歡姐姐。”
心裡頭好像有泡泡在往外冒,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掩飾略激動的心情:“你最會說話了。”
到了扔新娘捧花的環節,不少人來沾喜氣。我沒什麼興趣,但徐倫想湊這個熱鬧,我便陪她往人群裡擠了擠,同時低頭看着路,生怕漂亮的裙子蹭到了哪兒。
仗助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側,幫我提住了裙擺。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對着我笑起來。他離我很近,和以往幹淨清爽的皂香不同,一股清淡的木香撲面而來。
我撞入他的眼中,海一般的藍眸中倒映着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