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作業沒寫完,剛好喬納森要給我補曆史,我就在書房寫了。
不一會兒仗助也來了,表面上說着有題不會想請教,但憑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是來吃現成飯。
趁着喬納森出去接電話的功夫,仗助湊到了我身邊。
“你真的沒事嗎?你中午走的時候看起來狀态好差。”仗助趴在桌子上看我,眼睛裡好像有千言萬語,“我本來是想追上你的,但遇到點事一耽誤,轉頭你就不見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沒接,消息也不回,教練說你請假回家了,我擔心了一下午呢。”
“我沒什麼事啦。”仗助的擔心應該是真的,他到現在都一副沒有釋懷的樣子,我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當時的确被吓到了。我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對象還是那樣的前輩,又聽到其他人不算好聽的話,心裡亂糟糟的,就想着眼不見心不煩。”
“其他人?他們說什麼了?”仗助原本就不算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就是噴上前輩身邊那些女生啊,應該也是前輩,是我惹不起也不想惹的人。”正常人都不會想和不良扯上關系,我也一樣。
我害怕被報複,被拒絕過的噴上前輩報複,或者被他身邊的朋友或跟班報複,總之,糟透了。
仗助頓了頓,伸手安撫一樣摸了摸我的頭:“暴走族是有些難辦,不過不用擔心,有我在。如果真有人找你麻煩,就算是不良,就算是前輩,我也不會害怕的。”
“我的建議是你不要亂來。”我想把仗助的手撥下去,但失敗了,隻好任由他擱在我頭頂,歎着氣勸他,“你還有比賽要打,仗助,不可以因為這種小事——”
“這不是小事。”仗助變了臉色,兩隻手一起捧住我的臉,用力擠壓,“你的事都不是小事。”
我一怔,心亂了半拍。而這時書房的門被扭開,喬納森挂斷電話進來,我們就像觸了電一樣迅速分開,學故事裡的小孩掩耳盜鈴,一個低頭假裝讀題一個側頭假裝翻書。
喬納森看見了我們剛才的動作,但他什麼也沒有問,平靜地走到我身邊問:“遇到不會寫的題了嗎?”
“……嗯,在翻書。”我不敢擡頭,怕他看見我發紅的臉。
我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麼心理,往仗助那邊看了一眼,而他竟然也在看我。
我們都偷偷摸摸的,視線相觸,分開,而後又相觸。
最後是我臉皮薄,先移開了視線。
可一低頭,仗助的眉眼就落在了紙面上,每一個字都像他。
米開朗基羅的雕塑。
……唔,仗助才是米開朗基羅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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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寫完了作業,仗助在喬納森眼皮底下不好直接抄,所以寫得很慢,我收拾書包離開書房,他被留堂。
書房一下隻剩下兩個人,仗助敏銳地察覺到氣氛變化了。
“仗助。”喬納森率先打破沉默,“很喜歡摩耶嗎?”
仗助沒料到喬納森開口就這麼直白,瞪大眼睛看向他,臉卻不争氣地紅了大半。
這基本就是答案了。喬納森不知道該慶幸他的誠實,還是無奈這份感情的不合适。
“道理我不想講,講了你也不會聽,但是,”喬納森歎了口氣,他語氣依然溫和,神情卻寫滿了遺憾,“你們是姐弟,仗助。”
仗助的臉又一下褪去了大半紅色,他原本不知該如何躲閃的眼神,在聽到喬納森的這句話後變得落寞。
他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