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顯然,布加拉提他們不在“大部分”這個範圍裡,所以他會花更多的心思去揣摩、預測他們的性格和脾氣,以保證彼此都能得到足夠的情緒價值。
米斯達并不内耗,大多數時候,他很快就能想明白整件事情然後把它翻過頁。聊不聊都不會影響米斯達的這一特點,但福葛覺得有個人說說話,總比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強一點。
“反正你都聽到了。”米斯達聳聳肩,臉色稍緩了一些,“其實阿帕基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我隻是……啧,有點不甘心吧,很喜歡的人在别人那兒好像沒得到珍視,這感覺太糟糕了。”
“我理解你的意思,米斯達,但是,”福葛說了句公道話,“雖然我認識你們的時間不算長,但我自認為看人還算有一套。阿帕基并不是,或者說現在并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對待感情随便的人。”
“也許是吧。阿帕基以前讀書的時候來者不拒,上了警校之後就一直保持單身,大家玩笑問他是不是在給誰守身,他也不置可否。”米斯達歎了口氣,他的心情有些複雜,“可如果阿帕基也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交往?總不能是摩耶的問題。”
“也許就是她的問題。”福葛抿了抿唇,“我猜,她的想法和納蘭迦很像。我問過納蘭迦,他對上野的感情明明已經超出了友誼的範圍,為什麼他無所表示,對于她是否選擇其他人成為伴侶也并不在意。因為在納蘭迦看來,他和上野是親人,親情是最高級的感情,無法割舍、無法替代。他站在食物鍊的頂端,無需對下方的人報以喜悅或憎惡。”
米斯達愣了一下:“納蘭迦這麼想?”
“是。”福葛點點頭,“而納蘭迦之所以對上野的新家人,尤其是其中的某一個格外敵視,也是因為他覺得他和上野之間深厚的親情被他影響了。”
就是米斯達說的撞位置。但他從未想得這麼深過。
“上野也許也有一樣的想法。對于她來說,阿帕基是家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堅固的、超越愛情的感情,談交往反而是向下兼容,大可不必。”福葛接着說,“阿帕基隻是尊重了她的想法。”
米斯達腦子裡那根盤根錯節的線解開了。他緊皺的眉頭松開了,神情也随之變得開朗。
“但這些隻是我的猜測,我并不确定上野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福葛說,“很在意的話,最好還是問問她本人。”
“我沒有立場,福葛。”米斯達笑了笑,有些無奈,“我和摩耶的關系不一樣。”
“不會啊,在我看來她和你們的關系是一樣的,沒有主次之分。”福葛沒太理解米斯達的意思,天才難得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非要她選一個‘最’出來是不可能的。”
“不,不是這個意思。”米斯達的笑容變成了苦笑,“我和摩耶……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講就是,她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她,等她放下我了,我卻開始喜歡她了。”
抓馬,但是世界上過半的人都遇到過類似的境況,所以福葛沒覺得詫異。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在所有人裡,她隻對你産生過所有類型的感情嗎?”福葛試圖梳理清楚,“友情、愛情、親情,你占全了,是這個意思嗎?”
米斯達沒有回答他,隻是用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福葛被他看得發毛,眼睛眯了眯:“米斯達?”
“沒事。”米斯達擡手拍拍福葛的肩膀,輕松又爽朗地一笑,“跟你聊天很愉快,福葛。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家休息,晚安。”
說完,米斯達先走了,大步流星,但腳步輕快,仔細聽還能聽到他在哼歌,心情好的無以複加。好像幾分鐘前那個低落的、迷茫的、不服氣的少年都是福葛想象出來的一樣。
天才再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