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助和喬魯諾住在一起,我和徐倫住在一起,哥哥們都是一人一間。
在泳池裡折騰一通,衣服濕透了,頭發也是,我又得重新洗澡。承太郎找了件短袖給我當睡衣,但内褲得我回房間換,在真空和穿濕的之間,我選擇圍上承太郎的浴巾。
這個造型真的很滑稽,但這種時候形象已經不重要了。
正吹着頭發,承太郎走進來,手裡端着一杯水和兩片藥,我關了吹風機免得聽不清他說什麼。
“感冒藥。”他解釋說,“池水很涼。”
“那怪誰?你把我拽下去的吧?”我扁扁嘴。
“嗯,我的錯。”承太郎痛快地認下。
我接過藥片和水杯,吹風機自然就放下了。承太郎拿起了它幫我吹頭,以我們的身高差,他很好操作。他的手穿進我的頭發裡,指腹按壓着頭皮,明明沒有什麼暧昧的動作,卻讓我顫栗。
鏡子照出我們兩個人,靠的那麼近,像……像情侶。
我小口小口的喝水,有些心猿意馬。腦子暈暈的,一定是浴室裡的水蒸氣熏到我了。
吹風機的風停了,承太郎攏了攏我熱烘烘的頭發,拍拍我:“待一會兒還是回去?”
“再待都要天亮了。”我放下玻璃杯,在狹小的距離中轉了個身,“抓緊時間睡會兒吧,明天還有事呢。”
“好。”他扶住我的腰,低下頭親了親我的臉頰,“晚安。”
我也踮腳親了親他的臉頰:“晚安,承哥。”
我從浴室跑出去,蹑手蹑腳地上樓回房間,并未聽到身後承太郎在歎氣。
“這就是回答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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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藥的作用,後半夜我睡得很好,一覺睡到天亮,也沒有做夢。
但醒過來我吓了一跳,因為徐倫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早,徐倫,我臉上有什麼嗎?”
“姐姐為什麼穿着承哥的衣服?”徐倫湊近我,笑得像隻小狐狸,“難道昨天晚上你偷偷溜去他房間了嗎?”
……糟,我就說感覺昨晚睡覺前忘了什麼事情,忘了換衣服了!
羞恥雖遲但到,我默默捂住臉:“你就當不知道好嗎?”
“可以,但我要聽。”徐倫往我這兒又拱了拱,伸手摳摳我的指頭,“講講嘛,姐姐。我知道你很喜歡承哥,至少很喜歡他的臉,不用害羞。”
“你還知道些什麼?”我露出一隻眼睛。
“唔……大家都喜歡姐姐,然後二哥、仗助哥和姐姐親親了,不過仗助哥才是姐姐的初吻對象。但我不知道你和承哥親了沒有,那天吵架的時候承哥守口如瓶。但昨晚你們都幽會了,那肯定也親了吧。”
徐倫也是實在人,我問她就答,甚至扳起指頭認認真真地算。
毀滅吧,這個世界毀滅吧。
見我心如死灰,徐倫疑惑地問我:“姐姐為什麼不開心?哥哥們欺負你了嗎?還是我說錯話了?”
我搖搖頭:“沒有。”
我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
“原本隻有仗助的時候,我煩惱的隻是尴尬的姐弟關系。盡管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但依然是法律意義上的親人,我們之間的感情其實是異常的、難以啟齒的。後來又多了承哥和二哥,這下是更複雜的倫理問題了,不僅是兄妹、姐弟之間關乎道德和責任的選擇,更涉及到腳踩多條船的問題。正确的做法是我做出選擇,快刀斬亂麻,但我做不到,我選不出來。所以事情一錯再錯,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管是順從還是反抗,結果都讓我難受。”
我其實沒指望徐倫聽明白,倒不如說,她聽不明白才好。對于如今的我來說,徐倫是最好的傾訴對象。
徐倫似乎确實沒明白,她的眉頭皺起來。
“為什麼一定要選呢?是他們逼你必須做選擇嗎?”
“沒有。”
“那選不出來,為什麼要選呢?”徐倫茫然地問我,“就像現在要我選一個哥哥出來,以後隻跟他生活,我也選不出來。我們不是家人嗎?家人之間做選擇是很殘忍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