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從我變來變去的臉上讀出了我想說的所有話。
“其實我理解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們。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就很難當沒發生過。”喬納森說,“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事情吧……”我歎了口氣,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
喬納森的臉色并不好,我就知道會這樣,拍了拍他。
“雖然這樣講挺沒心沒肺的,但是大哥,我并沒有實際損失什麼——嗯,衣服和唇膏?好吧,但是身心沒有什麼實際傷害吧。你相信我,我反應真的可快了。”好抓馬,反倒成了我在安慰喬納森,“性質雖然惡劣,但結果還不錯對吧?一直耿耿于懷也不太好。”
喬納森看着我,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你呀,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
“那就挑好的說。”我笑笑,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好了嘛,這件事情其實已經過去了。警局都結案了,材料也上交法/院了,那夥人都垂死掙紮到迪奧哥身上了,翻不起什麼浪的。我們不想他們了好不好,美好的度假時間幹嘛要分神給他們,多虧啊。”
喬納森明顯不想這麼簡單了事,但架不住我央求,隻得暫時叫停。
“之後再發生這種事,你總得讓我和迪奧有一個人知道。”
“跟你倆誰說不一樣啊,你們都會互相通氣。”吃一塹長一智,我算看透了,這倆才是一夥的。
大約是我的表情的确很滑稽,喬納森忍俊不禁:“嗯,知道的還不算晚。”
“那這件事算翻過頁了嗎?你不會告訴其他人,然後我又得挨個去解釋一通吧?”
想想都絕望。我的未來還真是一眼看得到頭。
“如果你能做到之後不隐瞞的話,這件事到我這裡就停止了。”喬納森說,“當然,我是說類似這種性質比較嚴肅的事。”
喬納森果然還是通情達理的,換成迪奧才不會這麼好說話。
“我可以做到!”我立刻發誓。
開玩笑,要是給家裡所有人都知道,勢必也會驚動老爸和繼母,那才是真的災難。
“好,那這件事到此為止。”喬納森摸摸我的頭,“好了,熱身得差不多了,我們去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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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平衡性一向不算好,阿帕基當初教我學自行車的時候明裡暗裡罵過我好多次。
我學海上摩托的時候也很難駕馭,好幾次把握不住,在迪奧無聲嘲笑的BGM中摔進海裡。
但現在我開悟了。能量守恒,運氣守恒,平衡力也一樣守恒。我在自行車和海上摩托那裡失去的,在沖浪這裡拿了回來!
我不但能順利站在沖浪闆上,我甚至能滑出去好長一段都不會摔下來!
“在沖浪上很有天賦呢,摩耶。我還擔心你不敢在沖浪闆上站起來,或者學一會兒就失去耐心了呢。”喬納森似乎也感到意外,又驚又喜地看着我。
“我也以為!”我蹭掉了臉上的海水,興奮地看着喬納森,“我其實平衡能力可差了!我原先學自行車,還有跟迪奧哥學海上摩托的時候,根本不得要領。但是沖浪,好奇怪,我一下就會了!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嗎?”
我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原來擅長和不擅長,有時候一開始就注定了。
“聽起來不可思議,但确實存在。”喬納森溫聲說,把我有點亂了的鬓發别到耳後,“還要再試一次嗎?”
“要!”
我從來沒有這麼躊躇滿志過。我上輩子也許是魚人族!
雖然沒辦法像沖浪高手那樣自如地控制沖浪闆,也做不到随海浪的起伏應變,但就剛接觸沖浪不到半個小時的人來說,我已經遙遙領先!
我站在沖浪闆上對喬納森歡呼:“我說不定是個天才!”
喬納森把沖浪闆當浮闆,手肘支在上面,很捧場地鼓掌:“真棒。”
但我的高光時刻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股浪沖了下來。其實本來我能穩住的,但我得意忘了形,放松了警惕,一下就被拱下來了。
喬納森眼疾手快接住我,才不至于讓我一整個人直挺挺地跟海面貼貼。浪潮餘韻糊了我一嘴的水,鹹澀感令我苦不堪言。海水迷了眼,我揉了半天也沒好,頓時起了脾氣。
“天要讓其亡,必先讓其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