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的時候,徐倫發現冰箱裡的可樂全都沒有了,大驚失色。
“我們是快破産了嗎?為什麼連可樂都沒有了!”
喬納森平靜地遞給她一杯牛奶:“下午我會買的,早上繼續喝牛奶吧。”
徐倫的心願沒能被滿足,但沒有可樂也不能強變出可樂,含淚喝掉了一杯牛奶。
剩下幾罐可樂的去向,我們幾個心知肚明的人全都選擇沉默或者打馬虎眼。
經過一周的适應,我們現在不至于一上學就被圍得水洩不通,大家互相詢問着周末的去處,但大多都在吐槽作業太多影響了娛樂。
“學校規定不能布置太多作業影響社團活動和課餘休息,但夏季班沒有這個規定。老師們像放飛自我,太可怕了。”
“我覺得二十天之後,我光靠寫作業都能練出肌肉。”
“可肌肉是單邊的,太詭異了。”
相比課前還算熱火朝天的交流,上課鈴一響,課堂的氣氛驟變。
教室裡從上午第一節生物開始就死氣沉沉,一直延續到最後一節物理課。人類的悲喜在特定情況下是可以相通的。
好消息是,數學作業确實減少了一點。壞消息是,生物化學物理作業增加了一點。
普羅修特老師,您真把霍爾馬吉歐老師的話聽進去了啊。
“最要命的是今天化學真的講得好快。不是,在裡蘇特老師眼裡我們到底是什麼?全都是天才嗎?”仗助跟承太郎抱怨。
“你抱怨錯人了,仗助哥,承哥不會理解你的。”喬魯諾一邊說着,一邊靠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還是我們抱團取暖吧。”
承太郎不理解仗助,他也一樣不理解喬魯諾:“八月的天,抱團取暖?”
“冷氣開得太足了。”
“那我關掉,你們開窗。”
“不是,别關啊!”眼見承太郎真的要去關空調,仗助趕緊攔住,“我們就口嗨一下嘛,承哥,假期上學已經很慘了,不能連嘴炮都不能打吧?”
“真的好難,感覺腦子被知識塞滿了,晚上邊做作業邊消化知識,還不一定能消化的明白。”我靠着座椅有點自閉,但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分别閃過福葛那種“這不是才講過嗎怎麼過個周末就全還給我了”的眼神、普羅修特老師那種“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的眼神、裡蘇特老師那種“這麼簡單你們居然還要我講一遍”的眼神、霍爾馬吉歐老師那種“這題五分鐘了還算不出答案”的眼神。
……真正的心寒,從來不是大吵大鬧。
“不會就問。”承太郎說。
“……不是,你剛才對我怎麼就不是這個态度?承哥,我很難過,很難過你知道嗎?”
“嗯。”
“然後呢?嗯完了就沒有了?”
“嗯。”
仗助捶胸頓足,選擇了和喬魯諾一樣的方式,窩在我肩頭假哭。
承太郎抽空看了我們仨一眼,那表情,那眼神,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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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奧今天确實沒加班,看起來心情比前兩天好多了。
但我們三個心情就不怎麼好了,吃飯的時候短暫地快樂了一下,飯後就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好慘的初高中生。”徐倫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笑話完我們,就跟喬瑟夫出去遛伊奇了。
她今天翻出來了輪滑鞋,準備複健,保險起見,喬納森讓喬瑟夫給徐倫準備護具。
我羨慕地望着徐倫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埋頭苦寫。
“說起來我今天聽說,好像真的有九門課包圓了的。”仗助在寫對他來說更簡單的化學,邊寫邊說。
“九門課……哇,我敬他是個卷王。”我快速寫着數學解題步驟,心算着答案。
喬納森把切好的水果放在我們仨中間,然後就去收拾儲藏室了。
一開始我們仨還聊聊天,寫到後來越來越沉默。作業多是一方面,難是另一方面,需要集中注意力,還要翻書翻筆記,笑不出來一點。
要是一直這麼學下去,耶魯法學院就不是梗,而可能變成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