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三次對着我如此保證了。”
你被夏油傑說得心一梗,抿着唇不再吭聲了,以免被他誤會成沒話找話。被你在手下不斷撫摸着的蝠鲼咒靈看上去心情很好,便依着夏油傑的要求飛得更快了些,卻沒想到驟然猛烈的風險些掀起你的毛線帽——這令你短促地驚叫了一聲,再度将其在頭上扣好,藏起你顯眼的雪色發絲。
“既然我答應帶着你,就不會害怕麻煩。無論是我還是悟肯定都會這麼想的。”
夏油傑繼續說道。
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想着這樣或許可以為你注入一針強心劑,你卻搖了搖頭:“我不是不相信這一點。但我知道,五條前輩隻有孤身一人的時候才是最強,我和他在一起絕對會拖累他的。”
你在說這話時,滿心想着的都是那夜因你受傷而顯得格外愠怒的五條悟。他的怒火多是體現在驟然散發出去的磅礴咒力上,若你是咒靈,必定會因此而使靈魂都感到震顫——不對,咒靈是不會有靈魂的吧,這話要是對夏油君說的話,他肯定又要反駁你了。
這樣的想法令你彎了彎唇角,沒有注意也不可能注意到你身後的夏油傑一點點暗下去的目光。
現在能夠被派出去獨立出任務的一級以上的咒術師中,夏油傑無疑是機動性最高的那一個。咒靈操使能夠在不同的場合,根據自己的需要來操縱不同的咒靈,就算是在二年級時與伏黑甚爾的一戰中失了虹龍,現在也還有僅次于它的替代品,再加上“窗”那邊實在是人手緊缺,故而很多時間不會派給他同行的輔助監督,這倒也變相地方便了你們現在的一同出行。
他的視線下滑到你腰間的匕首上。
為了自保,你一直都随身攜帶着它,盡管鋒利的它沒有刀鞘,此時此刻刀刃正在夏油傑的眸中閃着利落冰冷的寒光。他伸出手,意圖去觸碰這片尖銳,你卻是立即回過頭去,手腕一翻轉,虛虛地護住它在掌心。
“小心被傷到,畢竟刀刃不長眼。”
你沒想到自己還有說出這句話的一天,剛緩了緩神,就聽夏油傑道:“隻是好奇而已,畢竟是出自五條家的如此貴重的咒具。”
“難道夏油君想要測試一下它的威力嗎?”
“……如果可以的話。”
“那就等到了任務現場,如果有低等級的咒靈的話,就請讓我試試看吧。”
你将話說得笃定,白絹之下無神的雙眼直直地望向虛空中的某一點,自信且毫不躲閃。
夏油傑早就猜到這刀是認主的,它對你或許不會有任何傷害,可對于他人來講,必然是一把鋒銳無比的利刃。他确實是想看看這把刀的威力,所以他微微颔首,無聲地同意了你的請求。
現在高專派給他的任務大多都比較刁鑽,它們像是經久不愈的瘡疤,在夏油傑到來之前,便會持久地使這片地脈不得安甯,倒是少有這種不用費多少心思、直接祓除就一了百了的任務。
但今日要執行的委托恰巧就是這種不用動腦、大開大合即可完成的,這使得他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意,在下了帳後不到十分鐘就快速地解決了任務目标。
這期間你一直都手執匕首立在一旁等待。你緊閉的雙眼能夠捕捉到自夏油傑身旁流動着的每一寸咒力,它們與他正在祓除的任務目标的咒力顔色雖相近,氣息卻是截然不同的,你能夠很清晰地判别出不同咒力之間的區别。你想這才是你應該上的實踐課。
“那邊的兩隻蠅頭,交給你可以嗎?”
一直專心于祓除咒靈的夏油傑終于開了口。
你立刻循聲望去,落在眼中的是正蜷縮在角落中的兩隻長着翅膀的醜陋小咒靈——上課時老師曾講過的,那被稱作蠅頭,通常是連四級都不到的能力低微的咒靈,落在人肩膀上能讓人肩頸酸痛,去醫院卻查不出任何原因。現在你要動手去祓除它們了。
腰間的匕首被你幹脆利落地抽出,你沉下心來快步向前走去,有一些高度的鞋跟落在破碎的地磚之上,發出分外清脆的聲響,這足以令被夏油傑分配給你的兩隻任務對象吓破了膽。
不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既然它們陷入了如此絕境,便總要試試自己是否能從你的手中逃走才行,所以兩隻小蠅頭一左一右地扇動着翅膀飛高了。
夏油傑在祓除完最麻煩的任務目标之後,順手解決了附近的一隻二級咒靈,這樣現場所剩下的便隻有交給你對付的那兩隻蠅頭了。你親自祓除咒靈的事迹他還隻是從你口中聽聞,如今能親眼看到他自然是樂意的,于是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傾注到了你身上。
你對于目标的遠走高飛倒也不慌不忙,彎腰從地上摸索了一陣,尋到兩塊帶有咒力的石塊,在确認它們都擁有足以穿破咒靈身體的尖端後,猛地一揮手,将其擲了出去,在确認第一塊已然正中目标的同時,又對另一塊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