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給五條先生送他要的文件。”
中村哲也雖是這麼說,眼神卻有些閃躲。盡管他第一時間就垂下眸,試圖用眼鏡鏡片的反光來遮擋他慌亂的眸光,你卻依然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冷下聲音道:“是什麼文件?可以讓我看看嗎?”
被你問到的輔助監督先生不答,轉而看向了五條悟,後者冷靜地推了推墨鏡:“給她看吧,又不是什麼需要藏着掖着的東西。”
“好,五條小姐輕便。”
這份一直被中村哲也抱在懷中的文件終于是被遞到了你手中。你剛翻開一頁看了個标題,就開始怒火攻心,忍不住微微拔高聲調道:“怎麼,禅院和加茂這是忍不住了,想要聯手孤立五條家嗎?”
好歹你們這裡現在也是有兩位六眼的,他們怎麼敢?
“許是因為,他們一直都很介意當年五條家負責保存浮雲晷的這件事吧。他們一直都很擔心五條家的六眼會濫用浮雲晷,沒想到這一代的六眼還未曾動用它,反倒是被下一代的六眼家主使用了。”
與五條悟的格外鎮靜不同,怒氣沖沖的你反而冷笑起來:“這件事可以交由我處理嗎?再怎麼說我也是未來的五條家主,不會其他人這般肆意地将腳踩到五條家的頭上來。再說了,不敢和我當面對峙,卻隻知道去為難悟,是什麼意思呢?”
是打心眼裡覺得五條悟會一如既往地用他的圓滑性格來包容他們的咄咄逼人嗎?那麼你這就要告訴他們,他們所打的算盤是大錯特錯!
“中村先生,麻煩您幫我約見這幫老頭子們,我明天——不,現在就要見到他們。”
你一把扯下了眼前蒙着的白絹,一雙漂亮的蒼天之瞳像極了蓬勃燃燒着的藍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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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哲也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為你在下午六點約見了咒術總監會的高層們,你知道他頗有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也難怪他是咒術高專東京校的優秀畢業生,這三倍的薪資你想你花得是真的值。
“就這樣去嗎?不打算帶上我嗎?”
五條悟為你稍作整理了和服的腰帶,被一片熾烈的薔薇色所包裹的你堅定地搖了搖頭:“這樣就好,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況且悟所不知道的是,從前我也是獨自一人和他們見過面的,面對他們這些風燭殘年的老家夥,我有一萬種方法能讓他們嘗到苦頭呢。”
“誰要關心他們會怎樣?我隻是不希望你動怒罷了,和那些爛橘子一樣的老頭子們置氣是沒必要的啦。”
你默默地将長發盤起,有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直到鏡中的五條悟率先貼過來,這才靠着他溫暖的胸膛開口了。
“我成為家主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我也清楚一位合格的家主是不能夠喜形于色的,但我自回到這個時空中之後就做不到這點了——
“隻要我還停留在悟的身邊,我就一直是悟最珍愛的戀人。有你在我身邊的話,就算要發火,就算要痛哭,都有你能夠接住我的情緒,和我一起商讨處理事件的辦法,想必我就是出于這樣的原因,才總是顯得很孩子氣的呢。”
五條悟認真地聽着你的這些細碎的話語,在你終于将自己想要言明的話語的源頭尋出來之後,他無奈地拍了拍你的發頂:“如果我們再早一些相遇就好了,或者一開始我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有記憶的,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悟在我的生命中就會起到一個引路人的作用呢,就像我第一次所見到的,我敬愛的亦師亦友的前代。”
你搶過了五條悟的話頭,像貓咪一樣在他溫暖幹燥的掌心裡蹭了蹭,後者立刻愛不釋手地為你打理好紛亂的碎發,繼續聽起你的抱怨:“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會和他們真的起沖突的,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們啦,誰叫他們非要找五條家的麻煩?
“既然這鬧劇是由我而起,那麼由我擺平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你驟然站起身來,薔薇色的和服振袖如同鮮豔的河流一般流過五條悟的手臂。一旁已經注入了夜蛾的咒力的果凍正趴在窗前昏睡着,這讓你的心變得更加柔軟了,所吐出的話語也變得更加輕柔。
“不過在那之前,悟還是要和我走個形式上的流程的。‘百年之内不得使用浮雲晷’,就算我不和你立下這樣的束縛,你肯定也能夠做到的對吧?”
你微笑着回過身來,一雙藍瑩瑩的眸對上了五條悟墨鏡後的六眼,他卻沒有立刻給予你肯定的答複,你不由得為此而微微驚詫,伸手去覆上他輪廓分明的面頰。而你隻聽他這樣道——
“還好浮雲晷隻能将人帶回到過去的時間……如果它可以帶我去到未來的話,我可沒辦法做出這樣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