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水流聲嘩啦啦地。
柳同州低着頭認真洗手,每一根手指頭都用洗手液認真搓洗一遍。
腦子裡全是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和水流聲混合在一起,一時間讓他有些分不清真假。
從洗手間出來,見喬栩還在客廳,似乎是在特意等自己。
還沒等他開口,小姑娘便笑着問:“還有兩盆綠植,你房間需要嗎?”
柳同州視線落在她旁邊的兩顆綠植上,說實在的,他雖然是學醫的,但對植物沒什麼研究,大多數都不認識,能認識的花,就是很大衆的梅花、蘭花,玫瑰、月季、薔薇他都分不清。
“這個是尤加利,這個是迷疊香,放屋裡挺好的,尤加利有股很淡的香味,不靠近不太能聞到,迷疊香說是有安神效果。”喬栩介紹。
她記得他住的主卧有個陽台,可以曬到太陽。
綠植盆栽還是要曬曬太陽,才能長得更茂盛。
介紹完後,喬栩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像過于明顯,就是在彌補剛才的抱歉,也算是那個辟邪聖物的回禮。
她沒懂他剛才那聲歎息是什麼意思,總覺得過意不去。
如果柳同州很想要一個正常的婚姻家庭,那自己豈不是在耽誤他。
“好。”柳同州走過來,抱起那盆尤加利往自己房間走,“另一盆你能幫我抱進來嗎。”
喬栩立刻抱起迷疊香跟上。
柳同州的主卧很大,除開衣帽間和衛生間以外,起碼還有三四十平,額外劃了一個辦公區域。
放着一張簡易的書桌上,書桌上除了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以外,沒有别的東西。
整個房間比酒店還空曠,完全不像有人在這裡面生活睡覺,酒店好歹會放一些擺件,增添屋子的居住性。
喬栩看了一眼那鋪得無比平整的床,很想走過去把被子弄亂,這樣的房間讓她晚上睡在這裡面,肯定天天做噩夢。
房間裡有個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那邊什麼東西都沒放,剛好可以放盆栽。
“放在這裡可以嗎?”柳同州來到書桌旁,看向喬栩問。
他覺得這個尤加利葉很好看,直直的樹枝上,長着小小圓圓的葉子,灰綠的色調,靜默清雅,枝形好看,他有在花束裡見過。
“可以。”喬栩走過去,把迷疊香放在落地窗那邊,“澆水不用太頻繁,兩三天澆一次就可以。”
“好。”男人應聲,垂眸看她。
喬栩有點不自在,主要是剛才的事情,她四下瞟一圈,下意識地說:“這房間可真……簡約。”
聽她這麼說,柳同州唇角浮起淺笑,剛才那點郁結的心情在她笑着問他要不要盆栽的時候已經完全消散,雖然看出她似乎是道歉。
“你如果想布置,可以自由發揮。”他說。
喬栩一愣,随即搖頭,“自己住得舒服就好,不用在意别的意見。”
“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布置。”柳同州說。
喬栩抿唇,覺得這氣氛好像不是尴尬,是暧昧。
她甚至感覺到自己呼吸和臉頰都有點燙。
“你我一下。”柳同州往衣帽間裡走。
喬栩站在原地,往衣帽間的方向看一眼,轉頭拿起他書桌上的書翻了兩頁。
英文的醫學期刊,全是些陌生的單詞,她瞄了兩眼趕緊放下,怕知識蠻不講理地鑽進腦子裡。
等了兩分鐘,男人從衣帽間出來,手裡拿着一個正方體的禮盒。
喬栩嘴角輕不可見地抽動兩下,“這是什麼?”
“盆栽的回禮。”男人一本正經地。
“不用,就是兩個盆栽也不貴,要是回禮的話,你之前給我的禮物我都沒給你回禮。”喬栩立刻擺手。
她不喜歡欠這些人情世故,也不想再收到類似雕像這類奇怪的禮物。
柳同州卻固執地把禮盒放到她手裡,“盆栽是兩盆,所以我應該再補一個禮物。”
喬栩看着被硬塞到手裡的東西,直接問:“你是不是就是想送我禮物,用盆栽做借口?”
這禮盒包裝得很精緻,上面的蝴蝶結甚至還别了一個方形的水晶夾子做裝飾,不太像是臨時起意要送出手的禮物。
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拿在手裡還有些重。
難不成真的又是石雕類的東西?
剛問完,就見男人的耳朵居然慢慢地紅了。
喬栩:!!!!
她就是腦子轉了一圈,嘴巴沒把門,随口一問。
承認,也有一些想逗他。
就像衛淩曉說得那樣,他這樣的小古闆正經,看見了就想逗一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