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發生的太過不可思議,祁予安足足怔愣了半刻。
而他身後的高常,就眼睜睜看着湛王突然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然後就一直扶着一個女子的身子不松手。
高常震驚的眼睛都睜大了。
而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
隻見片刻後,湛王竟徑直彎腰,抱起那昏迷不醒的女子,轉身就往回走。
高常驚的是目瞪口呆。
以至于湛王從他身邊路過都沒有任何反應。
還是秋蘭急得都快哭了的聲音喚回了高常的神智。
“小姐,小姐……”
“别喊了。”高常掏掏耳朵,真吵。
秋蘭是又驚又怕:“那人是誰?他要帶着小姐去哪?他不會是什麼登徒子吧?怎麼辦怎麼辦……”
秋蘭俨然是忘記了她們初入晉州時的一面之緣,也對,那時秋蘭光顧着害怕了,哪還記得樣貌。
這會兒高常倒是顯得鎮定多了,他開口解答秋蘭的疑惑:“在皇宮裡瞎說得罪了貴人可是要被治罪的,姑娘慎言,而那位也不是什麼登徒子,是當今湛王殿下。”
高常本意是想報出湛王的名頭安撫一下秋蘭,卻沒想到,他這話一出,竟直接将他面前的小丫頭給吓昏過去了。
昏迷前秋蘭想起湛王的傳言後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完了!小姐被湛王帶走了,隻怕是兇多吉少!
這下可好,主仆二人都昏了。
高常也是無奈,他本是奉旨送湛王出宮,途中遇見有人靠近皇上最喜歡的金明池,他自然厲聲呵斥,但卻沒想到竟把人姑娘給吓昏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
而且瞧着湛王方才的模樣,對那姑娘是頗為在意,高常悔得腸子都青了。
大概猜到湛王是要去哪,高常提前便派人去找了太醫,也算是将功補過。
鳳儀宮。
用過午膳後,左修韻本想午睡一會兒,便瞧見宮人急匆匆跑進來道:“皇後娘娘,湛王來了。”
“安兒來了?快讓他進來。”左修韻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隻是當看見祁予安懷裡抱着個女人時,左修韻的眼神就變了。
但她沒有多問什麼,隻道:“快把人放床上吧。”
祁予安沒有任何推脫,便把他懷裡的人放在了皇後的床榻之上。
待放下人後,左修韻才好奇地上前瞧瞧是誰。但當看見那女子的容貌時,左修韻的眼底除了驚豔,還有一絲疑惑。
“這是哪家的閨女啊?”她此前從未見過。
祁予安也沒有隐瞞:“永平侯府。”
聽見永平侯府,左修韻就大概知道是誰了。
近日京城裡的流言,她也聽過一二。
不過,她這個一直避女人如蛇蠍的侄兒,怎麼對一個剛回京城的人如此了解?甚至還抱着她來了她的宮中。
但眼下人還昏迷着,也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左修韻吩咐宮人去傳太醫,但也就在那時,太醫就已經到了鳳儀宮。
高常也緊随其後進來。
“王爺,太醫來了。”高常連忙道。
祁予安看了一眼高常,這一眼看的高常是汗流浃背、惴惴不安,不過沒一會兒他便瞧見王爺收回了眼,同時,高常也深深地松一口氣。
王爺這一眼,他可真是承受不起啊!
也幸虧他機靈,提前派人傳來了太醫。
祁予安轉身對着左修韻道:“姑姑,她就交給你了。”
聽見這一聲姑姑,左修韻微微驚訝,她這個侄兒可不是多話之人,要知道,他上一次喚她姑姑,還是在幾年前。
如此,左修韻哪還看不出這女子在她這侄兒心中的分量,她笑着道:“安兒都如此說了,姑姑哪有輕待的道理,你先去吧,這姑娘還未出閣,和你待在一處于女子名聲不妥。”也于禮不合。
祁予安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小臉蒼白的阮時卿後,才轉身退了下去。
太醫走了進來,行禮後問:“可是皇後娘娘有哪裡不适?”
左修韻緩緩道:“本宮身子并無不妥,還請張太醫瞧瞧床榻上這小姑娘吧。”
聞言,張太醫這才發現床榻上還有一人。
他不敢多問,忙上前把脈問診。
而這一把脈,也讓張太醫原本輕松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
左修韻看出異樣,她連忙問:“張太醫,可是有什麼不妥?”
張太醫放下手道:“若是要喚醒這女子,臣倒是能辦到,但若是要治愈此女子的病症,請恕臣無能。”
聽見太醫這話,左修韻才回想起京城裡對永平侯府幼女的傳言,還有一句,就是患有心悸之症。
此為疑難雜症,難以治愈。
左修韻心底大概有了數,她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就有勞張太醫了。”
張太醫寫下藥方。
左修韻吩咐宮人拿藥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