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阮時卿轉身的一刹那間,祁予安忽然道:“遊隼雖然是假,但我認識一個真神醫,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阮時卿停下腳步。
她有些意外地回頭。
她并未因有神醫可以治她的病而高興,反而沉思一會兒後,有些不解地問:“王爺為何要幫我?”
她問過秋蘭,所以她知道上次皇宮裡她昏迷,是他抱着她去了皇後的宮殿,為此她才能得救,這件事阮時卿一直記在心裡,最初,她隻以為是湛王為人善良,見不得見死不救,可今日之事,找一個神醫如此勞神勞力,不能再用善良二字來解釋。
但阮時卿也并未自戀到以為湛王喜歡她。
光有美貌沒什麼用。
她不認為一個王爺會喜歡一個身患有疾的人。
所以她是真的疑惑。
但她這話卻輪到祁予安沉思起來。
他為何要幫她?
祁予安倚靠在窗邊思考了很久,他也不知他為何要幫她,并且在她來這裡之前他都從未想過要幫她。
隻是方才她轉身時那一瞬間的失落,讓男人的心忽然沉重下來。
有些話不自覺就說了出去。
但話已經說出口,沒有收回的可能。
祁予安将手裡的茶一飲而盡,他想了一個理由,于是走近道:“我有一個要求。”
阮時卿愣愣地回道:“什麼要求?”
祁予安極為坦率地道:“跟我牽手。”
什麼?
阮時卿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流淵今日已經是無數次震驚了。
他甚至不意外王爺接下來會說出更讓人震驚的話。
祁予安看着阮時卿的眼神裡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東西。
“沒有别的意思,就是牽手,或者,讓我碰一碰你别的地方也行。”他的嗓音很沉,語氣也很正常,但話裡的内容卻極不正常。
阮時卿的小臉紅了起來,她的手緊緊地拽着衣袖,随後咬了咬唇道:“不用了,多謝王爺好意,我先走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她的拒絕男人也沒有絲毫意外和惱怒,因為這本就是他現想出來的理由。
他幫她,不過是想知道他觸碰她時看見的那些畫面究竟是什麼,想解答出困惑他十餘年的夢境。
僅此而已。
對,僅此而已,别無其他。
看見王爺一直盯着人姑娘離開的方向,過了很久之後,流淵才壯着膽子上前道:“王爺,人已經走了。”
祁予安斜視他一眼,然後轉身道:“交代呂施,她的東西不收錢。”
流淵當然能聽出王爺口中的她是誰,他趕在阮時卿之前從另一條道下了樓。
阮時卿快速地下了樓,也不知是因為下樓的速度太快還是因為什麼,她的心跳動的非常快。
但不是要發病的症狀。
她一下來,姜詞軒便看見她,忙走了過來。
他身後還跟着阮時煙。
“選好了嗎?”姜詞軒問。
阮時卿的小臉仍紅撲撲的,她在走神,手也無意識地握緊那支玉簪,所以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姜詞軒的話。
直到姜詞軒又喚了她幾聲,她才終于回過神,然後點了點頭道:“選好了。”
姜詞軒看見她手裡的玉簪。
他笑了起來:“那好吧,我們過去結賬。”
阮時卿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隻是當他們去結賬時,卻被店長告知阮時卿這支玉簪不用付錢。
幾人十分意外。
呂施笑着道:“這姑娘今日是第一次來,我也不是眼拙之人,姑娘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這支玉簪就當是姑娘第一次進店購物的贈品,以後還望姑娘多來光顧小店的生意。”
既然如此,幾人自然也沒有硬給錢的道理。
但是出了店後姜詞軒還在詫異:“這露華樓什麼時候還送東西的?”
都知道露華樓的東西有多珍貴,平日裡排隊都買不到,而今日竟然白送一個玉簪,說是為了招攬顧客,但露華樓何時缺過顧客,所以這理由未免有些扯淡。
更何況這玉簪看似簡單,但實則價值不菲,是用上好的寒冰玉制成,所以通體晶瑩剔透,毫無雜質,這也是為何這玉簪會被放在三樓售賣,放在平日裡至少要賣上百兩銀子。
而今日竟白送給他們。
姜詞軒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
幾人上了馬車。
阮時卿打開盒子,看着裡面的玉簪若有所思。
顯然,她也有些意外。
而坐在一旁的阮時煙手裡也拿着方才付了錢才買到的手鍊,看着阮時卿手裡的玉簪,一時之間,也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
“妹妹的運氣可真是好。”
她當初第一次進露華樓買東西可沒有什麼贈品,沒想到阮時卿卻有。
阮時煙的心酸溜溜的。
不過一想到她這個是姜詞軒買來送給她的,阮時煙的心情便好了幾分。
而等幾人離開之後,方才結賬的店長才轉身往隔間走去。
祁予安就在裡面。
呂施恭敬道:“王爺,人已經走了。”
祁予安揮了揮手。
呂施退了下去。
而他退下去後的第一時間,便是召集露華樓所有店員,将阮時卿列為他們店裡的頭等客戶,隻要她一來店裡,必定要先通知他。
呂施不傻,王爺特意給人姑娘免單,這其中若是沒什麼别的意思不太可能,說不定她以後就是這露華樓的老闆娘,他可不敢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