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衍不強求:“不适應和不想是兩個概念,你改變主意了随時告訴我。”
正聊着,安知行從訪談室走了出來。
安知行手裡拿着一個包裝精緻漂亮的透明圓盒,裡面是不同口味三角切塊組成的八寸蛋糕,遞向秦意濃說:“秦小姐,這是老夫人給晉先生做的,平時晉先生都會退回去,但這次晉先生特意留下送給您。”
秦意濃微訝,不等她來得及反應婉拒,夏時衍伸出手接:“行,給我吧。”
安知行立即移開:“夏總,晉先生特意交代您不能吃,隻是給秦小姐的。”
夏時衍氣笑:“我就要吃呢?”
安知行:“夏總,您别為難我。”
“謝謝安秘書,我……”秦意濃想借口說自己宿舍沒有冰箱,不方便收下。
夏時衍強硬地從安知行手裡搶走,失笑說:“誰樂意吃他的,不為難你,我不吃,我替我秘書收了,你去忙吧。”
安知行微微無奈,也不能再從夏時衍手裡搶回來了,隻得進去彙報。
夏時衍搶了東西心情不錯,想尋個休息間帶秦意濃去嘗甜品。老夫人做甜品的用料肯定都是珍稀的上好東西,甜品裡兌的酒也會是莊園珍藏,他沒老夫人大方,還沒開過百十萬的酒調到甜品裡,他這回沾了秘書的便宜得嘗嘗。
剛要擡步,夏時衍偏頭往秦意濃身後瞥過去一眼,又看回秦意濃臉上,不露聲色地說:“我看晉聿桌上的贊助飲料不錯,你去樓下辦公室問問能不能給我們免費來兩箱,不免費不要。”
秦意濃卻不是好支走的人,她定神沉吟兩秒,回頭望向自己的身後。
還沒看清,夏時衍忽然擡起甜點盒子擋在她臉邊,一邊力量奇大地拽她手腕将她推到門裡面去。
門“砰”的關上,過了幾秒,她聽到門外女人的聲音:“夏總,我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了,投資商撤資,資金鍊斷鍊,供應商也毀約,我公司要完了。小夏,阿姨和你媽媽也是好朋友,你幫幫阿姨,你跟晉先生說說好不好,阿姨求你了。”
夏時衍沒有情緒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遠離這道門:“盛總别這麼說,我母親為人正直,可沒有派兩輛車的人要報複人家女孩子的好朋友。”
盛雅焦急的聲音陡然尖銳:“那是晉先生誤會了,我隻是想和小秦秘書談談而已!”
門外女人應該是蔣少的母親,秦意濃想。
剛剛她轉頭向後看時,不止瞥到一個人影,還有三四人。
不确定需要吸氧的夏時衍能否對付得了,而且他手裡還拿着甜品,秦意濃不聲不響地拉開門走出去。
“秦意濃,”盛雅回頭看見她,向她快步走來,高跟鞋崴了腳,愛馬仕包包高高飛起,她扶着披肩繼續撲向她,語氣懇切請求,“我是蔣乾斌的母親,他那天晚上不小心摔壞了你手機,是我對他管教不嚴,都是我做母親的錯,但他現在腿已經瘸了啊。你幫我向晉先生求求情好不好,還有你要多少錢,我給你,我知道你家破産了,你現在很缺錢,還有你爸殺……”
後面的字句戛然而止,遠遠離去。
仿佛飄浮進了無法傳播聲音的遙遠真空中。
她被人在身後捂住了雙耳。
捂她耳朵的雙手手掌寬厚有力,鼻息間湧入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和沉香的清幽味道,她被按着靠進他懷裡,後腦抵住他沉穩起伏的胸膛。
好似仰躺沉入海裡。
海面上的所有聲音都被海浪聲帶走,沒入海裡的耳邊隻留下嗡嗡流動的他掌心的血液聲,與自己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