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葉卓第一次聽李瑞衡唱歌。

下午外面刮了幾片雪，雪花落地融化，隻堪堪出現幾分鐘，要不是地上一片濕潤，他們都會誤以為剛才的雪景是幻覺。

哪怕幾片雪花也是惹人開心的，不知是誰帶動了節奏，室内的人們紛紛跑出來拍照，将短暫的下雪天定格在相機中。

空氣中還彌漫着濕潤的雪氣，一哈氣薄煙缥缈。

“這才是入冬嘛。”

葉卓趴在陽台欄杆上，欣喜地看着遠方一切。“要是有大雪就好了。”

“穿上衣服吧，好冷的。”李瑞衡把她的外套遞給她。

一行人這周末又出來打麻将了，沒摸牌的周郁戈最先看到窗外的雪花，提醒他們好像在下雪，這下，葉卓都來不及穿羽絨服就跑出來看雪，盡管梨市的下雪天沒有磅礴氣勢，但撲面而來的潔白無暇還是令人愉悅。

那邊連亭也追着明随莊讓她穿上衣服，明随莊最喜歡下雪天，作為地道的南方人，她的夢想就是堆一個漂亮可愛的雪人，住在冰雪世界裡。?

“啊，就下這麼一會啊。”明随莊有些沮喪地往窗外伸出雙手，但已經觸碰不到濕潤冰涼。

齊峰看一眼天，覺得也沒什麼特别的，招呼她們：“走啦，繼續打麻将。”

……

娛樂活動一結束，他們就去吃了海底撈，眼看這些事都辦完連七點都沒到，六人都不太想回家，站在路邊大眼瞪小眼。

齊峰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中，踢踢腳邊的石頭，說：“我讓我叔叔八點再來接我的，還有一個小時可不能讓我白費啊。”

他說的叔叔是他家司機。

葉卓也是随口一建議：“那我們現在去幹嘛？卡拉ok？”

衆人全擡起頭來看她。

“都看我幹嘛？”葉卓擡手摸臉，還以為臉上有髒東西。

齊峰：“沒啥，隻覺得卓姐您真深明大義。”

“過獎過獎。”

葉卓昨晚剪了個短發，劉海又厚又平，原本土味十足的發型放在她頭上竟一點不難看，唇紅齒白，琉璃般的眼睛美得驚心動魄。正值寒冬，她就像被聖誕老人不小心遺忘的洋娃娃。

李瑞衡站在人群的最後，注視着前方的笑得正燦爛的女孩，心想她真是為冬天生，有她的出現，蕭條嚴冬都沒那麼孤寂。

最終五人都采納她的建議。

他們很快就在商場六樓的KTV開了個房間。

連亭來到KTV如回到家一樣熟稔，脫下羽絨服還沒脫就開始點歌，“先來首《體面》吧，《他不懂》必唱，《後來》也要……”

明随莊注視着他一頓猛操作，不吐不快：“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姑奶奶，别咒我。”他哪戀了啊。

齊峰：“大冬天的少唱這些令人難過的歌，趕緊給我卓姐點上最符合她氣質的《最炫民族風》！”

葉卓笑罵：“滾蛋，明明我最拿手《荷塘月色》。”

這也是李瑞衡第一次聽葉卓唱歌，在連亭唱完那幾首過于emo的歌結束後，《荷塘月色》前奏一響，立即調動起所有人的情緒。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

她的聲音悠揚，唱得有幾分抒情意味，包廂内大燈全被關掉，隻有幾根五彩氛圍燈，将葉卓的瞳仁照得如寶石般玓瓅。

高潮部分由她們合唱完成，葉卓摟着周郁戈的脖子，話筒放兩人中間一起唱。三位女生的和音美妙，聲聲入心弦，一曲畢，衆人竟都覺得意猶未盡。

他們隻包了一小時的房間，臨近結束，齊峰注意到好像隻有李瑞衡從來沒拿起過話筒，于是主動為他點歌，對着麥克風說話：“接下來，由小李為我們帶來BIGBANG的《if you》，謝謝大家！”

音響傳出來的齊峰的聲音在整個包廂内回蕩。

葉卓嘻嘻笑着：“沒想到小李還會這麼高難度的歌。”

李瑞衡一臉懵，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要唱歌。

“不…不了吧。”他還是有點放不開。

連亭和齊峰最喜歡逗弄害羞小李，一人拉着他一條手臂，“來嘛來嘛，大家都唱了。”

“不唱完一首不允許回家！”

李瑞衡扛不住他們的熱情，也不想掃興，硬着頭皮走上去。

明随莊坐在點歌機前面，她問李瑞衡：“你要換首歌嗎？”

《if you》是外文歌诶。

李瑞衡拿上話筒，看她：“沒事，就這首吧。”

連亭起哄：“哇！小李可以的！”

葉卓也鼓着掌，她剛剛連唱了好幾首，臉蛋都紅撲撲的，靜靜注視。

氛圍一到，李瑞衡進拍子：

“……撒浪耶，嘟那噶喲。”

他一開口，葉卓就充滿驚歎地看着他，剛想誇一句，又閉上嘴巴忍住聽完整首。

“家跟從米do喲……”

“If you”

“If you”

他們還從來不知道小李唱歌那麼好聽，齊峰低聲：“他這算是深藏不露嗎？”

葉卓讓他别吵吵，她還要繼續聽呢。

李瑞衡自己也唱得陶醉，沉穩嗓音如冬天飄雪，洗滌人浮躁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