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九點鐘,繁華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栗色長卷發尚餘微潮,黎枝對着鏡子在擦口紅。
最适合秋季的髒橘色,鏡子裡的女人眼眸潮潤而明亮,一襲酒紅抹胸絲絨裙婀娜多姿,紅唇雪膚,仿佛楓葉點綴白雪。
腳步聲由遠及近,宋斯寒站在洗手間門口,指骨微曲在門框上輕敲兩下。
他換了身衣服,襯衣的冷黑色調襯得男人清冷神秘,如玉容顔染上昳麗。
沒特意打領帶,随意地解開兩顆扣子,衣領柔軟地貼伏在修長的頸側,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松弛的性感。
黎枝透過鏡子和宋斯寒對視,“宋總,你要帶我去哪兒?”
“餓不餓?”
宋斯寒擡起手腕看了眼腕表,換了一隻,金雕表殼,墨色表盤月相軌迹,和她手腕上的那塊款式類似,隻是顔色不同。
黎枝移開視線,将唇間的紅色抹勻,“還好,沒有吃晚餐的習慣。”
她習慣了保持身材,體重常年維持在47.5kg,實在被上天厚待,精心雕琢,不是那種硌人的幹瘦,身形纖細,又凹凸有緻。
說着她别有意味地看了眼宋斯寒,漂亮的眼眸帶點挑釁,妩媚又可愛,“還是宋總餓啦?嗯其實也理解,畢竟剛揮霍完不少體力。”
宋斯寒嗓音混着混不吝的笑意,問了句,“是嗎。”
黎枝算是發現了,宋斯寒不屑與她争論,大概源于常年侵淫的上位者習慣,他習慣直接用做的。
和今天早上一模一樣。
下一秒,宋斯寒長臂攬過她細軟的腰肢,偏頭就吻了過來,呼吸間全是男人清冽的氣息,好聞的,迷人的,帶點兒強勢和懲罰的。
‘啪嗒’一聲,黎枝手中的口紅掉進洗手台,膏體斷裂染紅白色瓷磚,宋斯寒托着她的臀将她放到台面上。
唇舌持續往裡探入,黎枝下意識揪緊了宋斯寒襯衣,褶皺蔓延,無暇再理會一支口紅。
鏡子裡紅裙黑衣互相依偎,夜晚朦胧的光線染上旖旎。
黎枝唇上那抹濃郁的橘紅早已淩亂不堪,猶如破碎的楓葉在風中搖曳。
“bb好甜。”宋斯寒握着她的下颚,低磁嗓音落下。
女人水潤潤的眸瞪向宋斯寒,“我的口紅摔了,宋總,你又了欠我一件東西。”
不動聲色斂着稍重的呼吸,宋斯寒指腹落在黎枝唇間,一點點将她唇角剩餘那一點可憐的橘色抹勻。
“嗯,到時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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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秘書助理的打擾,宋斯寒親自驅車。
香港最豪華的空中餐廳,城市繁華夜色,黑夜裡綿延不絕的山脈,燈光點燃高樓,湖面波光倒影,巨大透明玻璃展露無遺。
這是一家法國餐廳,入座後,菜品陸陸續續上來。
說實話黎枝對法餐并不感興趣,說不上排斥但更偏愛中餐,常年保持身材對飲食要求嚴苛,隔段時間會來幾餐火鍋烤肉放肆。
宋斯寒吃飯的動作很優雅,慢條斯理的,隻是一瞬間,不合時宜地想起不久前的什麼。
很難想象前後會是一個人。
黎枝白嫩的耳尖微妙地泛起一絲紅暈。
還好宋斯寒沒注意。
收斂心神,黎枝挑幾道菜品淺嘗幾口,宋斯寒隻以為她是為了保持身材,沒多問。
慢條斯理地吃下一塊鵝肝,像是才想起來似地問她,“是第一次來香港?”
穿透窗戶,影影綽綽的光暈落在宋斯寒矜貴如玉的面容,五官清隽,眉目英挺,完全褪去年少稚氣屬于成年男人的那種氣質和英俊。
黎枝順手撩了下早就幹透的頭發,指尖拂出一絲馨香,和分不清是誰的香水味融合,淡淡漂浮在空氣裡。
她輕輕點頭,“嗯呢,第一次。”
“事情解決了?”
黎枝愣了下,反應過來宋斯寒應該是問香水瓶的事。
簡單解釋幾句,“會解決的。”
宋斯寒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能喝酒嗎?”
“嗯?”宋斯寒話題跳躍太快,黎枝反應了會兒,‘嗯’了聲,“可以喝。”
沒說能與不能,隻是可以。
離開隐秘空間的交纏,沒有晦暗的燈光做遮掩,當過渡,偶爾黎枝會在倆人之間嗅到幾絲尴尬,太過日常了。
顯然對于她心裡所認為的,隻把宋斯寒當作一個萍水相逢的一夜情對象來說,這樣的相處顯得過于親密了。
後續宋斯寒沒再主動說過話。
那一絲微妙的尴尬在沉默中漸漸瓦解。
黎枝本性也不是矯情的人,情緒很快過去,細白的雙手托着下巴,明亮的眼睛望向對面的男人。
是一種欣賞的目光。
宋斯寒吃飯的動作優雅,實則有序又有條理,速度并不慢,黎枝并未感到空閑太久,就看到他拾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淨嘴角。
後面并沒叫侍應生上酒,黎枝以為宋斯寒隻是随口一提,也沒在意。
直到回程不是往酒店的方向。
黎枝才後知後覺,看向主駕駛開車的男人,笑意吟吟地開玩笑,“宋總,你不會要把我賣了吧?”
“賣你值幾個錢?”
黎枝輕輕哼了聲,有些傲嬌,“那得問我家人,到時候發現我被‘綁架’,能給多少贖金。”
車廂内隻開了一盞小燈,燈光昏暗,宋斯寒偏過頭來,車窗外映進來的光在他挺拔的鼻梁留下一道暗影。
狹窄又寂靜的空間裡,宋斯寒開口的嗓音低沉醇洌含着笑音,“嗯,可以讓你家人開個價,我翻幾倍打過去,你,歸我。”
宋斯寒當然有那個财力。
他這句話還怪意味不明的,明明隻是萍水相逢的關系,倒弄得真多想和她在一起似的。
明明還沒開始喝酒,黎枝卻好像是醉了。
車子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家酒吧前面。
黎枝頓時弄懂了晚餐時宋斯寒問她會不會喝酒的用意。
與其說是一家酒吧,倒不如稱之為靜吧。
裡面不像平常的酒吧那樣吵鬧,氛圍很安靜,光線昏暗,三三兩兩的人坐在一起交談着什麼,燈光柔和地打在每張桌角,光暈均勻灑在每個人的身上。
去慣了正常的酒吧喝酒蹦迪,乍一進來,還怪不适應的。
誰知宋斯寒真就像是看透了她,攬着她的長指隔着裙子捏了下她腰間的軟肉,“沒來過這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