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牆塌了?怎麼還爆炸了!!”
“誰來分開他們,拆家了啊——”仰天咆哮。
老生呵呵笑着:“沒事,習慣就好了,反正文學和戰鬥争第一也不是一兩天了,今年搶學生之仇……”
“砰!”話沒說完,就被誰一闆磚拍臉上了。
老生扭頭一看是文學系的,頓時猙獰撸袖子:“文學系我日你大爺!”
“戰鬥系你來啊!撬牆角!小人,呸!”
“啊啊啊不共戴天!”
剛才還做壁上觀的老生們頃刻間都被卷入戰局。
餐具和刀叉都随手變成了好用的武器,桌椅闆凳甚至雕塑都被氣勢洶洶舉起來。
#衆所周知,雕塑是投擲使用#
武器滿天飛來飛去的吵鬧聲下,郁和光不動如山,坐在長桌前繼續自己沒有吃完的晚餐。
他頭也不回抓住摔過來的學長扔出去,随即敏捷一側身躲避飛過來的餐刀,刀刃沒入桌闆嗡鳴不止,他擡手拔起向後一擲——
“嗷——誰!誰扔的暗器,紮我屁股了!是不是你們文學系?”
“呸,隻有你們戰鬥系才會幹這種事,這是污蔑!!”
#那餐刀是暗器也非常合理吧#
郁和光身邊頓時混戰成一團,你掐我我掐你來回翻滾。
一時間,被轉移了仇恨視線的衆人顧不上郁和光,竟然讓混戰的大禮堂裡被硬生生辟出了一塊真空地帶。
文學系踹了戰鬥系的臉,戰鬥系薅住文學系的頭發。
所有打架都圍着郁和光轉,卻愣是沒有一人能靠近他。桌椅并刀叉齊飛,郁和光吃掉最後一塊烤面包,甚至還有時間擦了擦嘴。
然後他平靜起身,穿過已經化作戰場的禮堂準備離開。
不然怎麼辦,難道跳出去說被撬的就是我?
郁和光深呼吸一口氣,忽然惆怅。他隻是有個文學系夢想,怎麼就變禍水了?
#别打啦,你們不要再為我打架了啦#①
高台上,視線緊緊鎖定郁和光的辛鸢突然一拍桌子,手撐長桌一躍而起,氣勢洶洶殺進戰場。
秦疾安:“…………”
他眼睜睜看着辛鸢沖向郁和光,路過混戰時還不忘揚手從空中一抓,穩穩接住果盤掏了一把堅果進口袋,嘴巴裡還叼着瓜子,手已經轉向郁和光肩膀。
郁和光隻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他下意識避開,旋身卸力想要掙脫,可身後那人卻像是早料到他的反應,封鎖了他所有可能的反擊路徑。
天旋地轉的視野中,郁和光隻來得及看清一張精緻得過分的娃娃臉。
“你要去哪?這可是為你準備的舞會盛宴。”
身量纖長如少年的娃娃臉:“我很喜歡你,尤其是從文學系手裡搶過來的。強取豪奪……更喜歡了!戰鬥系歡迎你。”
郁和光:“……神經病啊!!”
那少年看着纖細卻爆發力強悍,拽着郁和光反向殺回戰場還不忘大喊:“郁和光說他一拳能打十個!”
“他說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②
此話一出,所有人齊齊甩頭視線疾射。薅頭發的也不薅了,嗷嗷叫的也不叫了,全都目露兇光看向郁和光。
仇恨,拉得穩穩的。
郁和光:“…………”
我不是,我沒有,我沒說過!
但根本不給他狡辯……解釋的時間,人已經陷在汪洋大海裡了。
撲過來的學生教授們把郁和光的身影埋得嚴嚴實實,被迫卷入混戰還拉滿了全場仇恨的郁和光,左沖右突也别想再抽身。
隻能被迫反擊,再到主動出擊,艱難攪動打成一鍋粥的戰局,試圖主導戰鬥節奏。
而郁和光一擡頭,就看見坑了他一把的少年貓一樣蹲在幾十米高處的吊燈上,嘴裡還叼着堅果。咔嚓嚓,咔嚓嚓。
郁和光:……窒息!
忽然手癢,很想把那家夥拽下來揍一頓。掏出小本本開始記仇。
再結實的大禮堂也承受不住數千名學生的混戰。
打不赢任何系隻能滿場挨揍的科學學院,嗷嗷慘叫着拉來了機甲和武器試圖反擊,更加升級了戰火。
最終,大禮堂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在槍炮轟鳴聲中——炸了!
碎石磚塊嘩啦啦從上方掉下來。
還有人不忘嚎:“爆炸!是藝術!”
郁和光:死吧!世界毀滅蒜了。
等這場混戰終于結束時,不論學生還是教授都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到處都是随地一趴的“屍體”。
隻有戰鬥和文學院長,趴在大禮堂廢墟上手指都擡不起來還不忘菜雞互啄,互相朝對方吐唾沫。
“tui——”
“呸——”
郁和光卸了最後一個人的羊腿骨雞翅膀武器,也終于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累得直接向後摔去,大字型仰躺在廢墟上。
混戰脫力之後,世界仿佛都跟着一起安靜了。
他忽然發現,溯遊大學沒有星環遮擋的夜幕繁星閃爍,光帶如銀河倒灌。
宇宙在他眼前閃耀。
一顆腦袋突然冒出來擋住視野。
郁和光:“……又是你。”
“我以前得罪過你嗎?”讓你這麼坑我。
娃娃臉眨巴眨巴眼睛,蹲在他身邊,伸手,戳——
郁和光:……别逼我在看星星的時候幹你。
“你要做我的學生嗎?”
娃娃臉戳了戳郁和光臉頰的軟肉,又戳了戳:“學生?學生?我的。”
就在郁和光耐心耗盡之前,一角深紅色忽然出現在他的餘光裡。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向他伸來。
“同學。”
秦疾安俯身,眉眼柔和:“看來今年歡迎新生的舞會太熱鬧了些。你還好嗎?”
你們管這個,叫舞會?
郁和光眼神複雜。
辛鸢歪了歪頭,又戳:“做我的學生?”
郁和光:“。”
開學第一天,我确認了一件事——溯遊大學,全是瘋子。
不過……
郁和光勾了勾唇角,伸手握住了校長向他伸來的手掌,借力起身。
“這應該是我永生難忘的舞會。”
他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