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聽了,心中不安,都做最壞的打算。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泰皇武夢氏從不失言。
然而,武夢花并沒有做出什麼很過分的事情,隻是說:“父母多次告誡我,出門在外要做個善人。但我這個人講究權衡利弊,吃不了一點虧。所以,李道長,你應該如實告訴我們關于蘇文景的事情以作交換才最好。”
畢竟這可是寫有李嵩之八字的符咒啊,落入他人手中特别危險:“我相信你是一個非常正義的人,一定不會讓我、好友和羅宗主失望。”
聽後,半晌,李嵩之如實說:“蘇文景死了。”
武夢花的語氣還是那麼拒人于千裡之外:“我們當然知道她死了。”
李嵩之:“不是死于跳城牆。”
李嵩之雖然中了奪邪術,但也不至于什麼話都不入耳。自然而然的,早就聽曉蘇文景跳城牆一事了。
祝還真:“死在你帶梅留香出逃那夜,對吧。如果猜得不錯,蘇文景出事那晚,有人給她堆砌了一座不知墳。之後,作為她好朋友的梅留香去不知墳探望故友,你為了不讓梅留香走蘇文景舊路,也落得如此下場,所以又鬧出了地下室兇鬼一案來。之後想要在風平浪靜的晚上将梅留香偷偷送出去,永遠離開道天城,離開梅見悔這個不怎麼樣的父親。”
李嵩之沉默一會,才說:“是。地下室兇鬼一案,是我和梅妹妹一手策劃出來的逃案。奈何梅見悔這個糟老頭太賊了,無論我讓命美鬼在明面上替我擋了多少次,可梅見悔他總是能三番四次端我的地下室,險些将梅妹妹帶走。也是我無能,最終還是讓梅妹妹給梅見悔帶去了。”
語氣中,李嵩之是那樣後悔,更是恨自己本事不如梅見悔,怎麼都無法幫助梅留香逃出梅見悔的五指山。
羅敬文聽了,心中也有些愧疚,說:“不,錯在我,是我将梅留香推回到她惡魔父親手上去的。”
聽了,李嵩之搖頭,說:“不,這不能怪羅宗主,都怪我,我要是能早日送她出去,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見二人在這來回承擔責任,祝還真隻好又抛出問題:“蘇文景是怎麼死的?”
“蘇文景是怎麼死的?”李嵩之聽後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這句話,他似乎是在反問自己,又似乎在詢問蘇文景自己,好一會後才悲憤交加地說,“蘇妹妹是在前不久前就被強迫得自刎了的!”
“對!她是被逼的!她走到了那一步田地去,實在是再也沒有一個比死去還要好的法子了!”
武夢花驚中問:“誰強迫的?”
李嵩之瞬時變得生氣起來,“哼”了聲,喝說:“誰強迫的?這世上除了蘇客那個表裡不一的小人之外,還能有誰可以将我那聰慧伶俐有主見的蘇妹妹逼得自刎!”
武夢花:“怎麼強迫的?”
這一問徹底讓李嵩之氣得紅了眼眶,他真是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蘇客他這個變态狂,他竟然要娶自己女兒為妻!要蘇妹妹當他夫人!!!”
“!!!!”
聽聞,三人震驚在原地。
他們設想過很多可能,通常是蘇客在外面得罪了人,蘇文景被害死去。要麼是蘇文景這個人太過于完美,惹得他人讨厭,從而害之。再要麼是蘇家内亂,紛争不止,蘇文景命苦在紛争算計中含冤死去……
反正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倫理上出了錯。可事實上,就偏偏是倫理要了她的命。
為此,祝還真皺起眉頭來,腦海中忽然閃現蘇文景陣法中的挂屍姿勢圖,卻實在是不敢置信,說:“怎麼會……怎麼會……”
他們不是……不是……不是嗎?
最終,祝還真還是說出口:“他們不是父女嗎?”
太可怕了,這種事落在一個姑娘身上,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時,李母站出來,說:“蘇文景姓蘇不錯,但蘇客并非她生父。準确來說,蘇客隻是幫一個救命恩人養大的蘇文景。”
武夢花聽了,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三十年過去,知曉這件事的人不是老了健忘了,就是沒放在心上。
至于李母呢,她跟蘇文景的生父見過面,對這件事知曉一二,才會一直記得:
“三十年前,道天宗發生了一場事故,那造事者就是蘇客。案發時,蘇客正被兇鬼啃面,險些死去,好在有一個道行比他高的人出現,及時救了蘇客一命。所以蘇客面上的五官都爛了,醜得很,一直戴面具生活。”
“後來道天宗消亡了,蘇客無處可去,便在這道天城紮根。一開始他帶着面具,大家都好奇他,漸漸的就習以為常了,所以沒人知道他面具下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更不知道他就是那個害得整個道天宗師徒遇難的造事者。”
“蘇客在道天城徹底安家落戶後,有一天,他那個救命恩人抱着個孩子來找他,祈求他替他養大這個孩子,養到成年。說,她要是像父母一樣志向鴻鹄,就讓她勇于闖南闖北,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可若是一心隻想讀聖賢書,坐在家中安分守己,便一直讓她終身學習,接受知識文化的熏陶。另外,蘇文景父親為了讓蘇文景好好成長,給了蘇客全部的家産,隻是可惜這筆财富并沒有讓蘇文景得到好處,卻讓蘇客坐穩了道天城富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