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姝一怔,想起來有一年沈行舟發燒病得厲害,她好像是說過這話,“當時不過是随口說着哄陛下罷了,陛下早晚也會娶妻,本宮作為公主,也不可能一直不嫁人。”
“朕可以一直不娶妻。”
沈玉姝繼續研墨,察覺到沈行舟探尋的目光,她才放下手中的墨條,淡淡地笑了笑,“不可以說這種胡鬧的話。”
“皇姐,朕是認真的。”
沈行舟的眼神忽然落在沈玉姝的身上,眼神不同于以往的親近,反而帶着幾分侵占的氣息,她眉頭緊皺了一下,心裡隐隐有種不适。
沈行舟似乎也明白自己有些不妥,他收回視線,“那你想要尋個什麼樣的驸馬?”
“成國公府世代清正,手上并無軍權,也無朝中重要大臣,最主要的是他們不會對陛下造成威脅,宋連钰……是最合适的人選。”
“咔嚓”一聲,沈行舟看着被他硬生生折斷的毛筆,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面對眼前的女子,“無事。”
沈玉姝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她從紫宸殿出來時,正巧碰見了提着食盒過來的容蕙縣主。
容蕙面上還是不敢對這個表姐不恭敬的,她屈了屈身子,擠出一抹笑,“表……表姐。”
沈玉姝同她打了個照面,便打算回懿安宮了。
容蕙松了口氣,剛想開口讓丫鬟趕緊走,便聽到了沈玉姝叫住的聲音,“等等。”
容蕙心裡一緊。
沈玉姝折返了回來,“手裡提的什麼?”
“這是我給表哥熬的參湯。”
她吩咐旁邊的丫鬟,“打開看看。”
容蕙連忙打岔道,“表姐,我為了熬這個湯,你看,手都燙紅了。”
丫鬟提着食盒的手微微顫抖,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沈玉姝看她們這模樣,大概心裡也猜到了兩三分,她不打算插手這事。
隻奉勸了一句,“好自為之。”
……
天階夜色涼如水,輕羅小扇撲流螢。然而這個下過雨的夏夜,卻靜谧而沉悶。
一身青綠色長裙的沈玉姝側躺在榻上,百無聊賴地翻閱着一本詩書,因為躺着的緣故,領口往下滑了些,她也不在意。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有宮女端着參湯進來,“殿下,這是禦膳房那邊送過來的參湯,您喝點先休息會吧。”
她也确實覺得有些累了,從榻上起來,“也好。”
說完,她從宮女手中接過那碗冒着熱氣的參湯,咕咚咕咚地喝下。
看到她将參湯喝完,宮女便端着碗下去了,沈玉姝平日裡看書時旁邊不喜歡有太多人。
沈玉姝喝完參湯後,過了一會,她才感覺到不對勁。
連空氣都變得悶熱煩躁了起來。
“含笑……”她想叫人進來,剛開口,卻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
原本清冷的嗓音變得妩媚嬌柔。
她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臉頰發燙,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人抽空了一般。
沈玉姝想到剛才那一碗參湯,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啪!”窗邊的白瓷花瓶被風吹落在地上,一摔就碎了。
花瓶裡的水流了出來,糟蹋了開得正好的白色蘭花。
寝殿的紗幔被風吹得狂亂,外面已經是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欲來。
偌大的寝殿竟無一人值守,空空如也。
“嘩啦”的聲音,殿門被人推開。
渾身燥熱的沈玉姝跌坐在地上,她抓緊了胸口的衣領,強烈的空虛渴求感在四肢百骸蔓延,無力地擡頭,沈行舟一身白衣,卻氣勢淩厲鋒銳,給人強烈的壓迫感。背光之下,沈玉姝隻能看見男子如刀削斧刻般的下颌。
沈玉姝強行掙紮着從地上起來,還是難以置信地問,“是你?”
男子一步步向她逼近,她隻能不斷往身後的床榻後退。
看見沈玉姝眼眸中的懼怕,沈行舟忽然笑了,“皇姐,你在害怕朕嗎?”
“你怎麼敢,我可是你的親姐姐。”
“是不是親姐弟,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你……你怎麼會知道……”
沈行舟早已沒耐心回答她的問題,他上前一步,将已經無力支撐的女子打橫抱了起來,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千工沉香木拔步床上,女子神情痛苦抗拒,又夾雜着一絲歡愉。
“不,不要……”
“……”
“皇姐,你求朕,朕就幫你。”
“求你……”
玉色的精緻床幔散放下來,掩住了一室的清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