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哦”了一聲,站起身來,不再幫多魚解繩子。
大娘将旁邊的喜帕拿起來蓋在多魚頭上,招呼着餘棄将多魚抱出去成親。
多魚縮着身子想躲開餘棄的手,但無奈餘棄生的人高馬壯,不過幾下便将多魚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紅色蓋頭擋住了多魚的視線,随着蓋頭搖曳,她隻能看到不斷晃動的地面。
多魚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被抱出去與這個叫餘棄的人成親,若當真成了親,那一切就完了!
即将被抱出門的刹那,多魚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感受到抱着她的人停下了腳步,她閉眼嘤嘤哭了起來,邊哭邊道:“在成親前我能和我哥哥說幾句話嗎?”
大娘不耐煩的打斷她:“有什麼事等成親後再說!”
多魚閉着眼哭着胡編亂造:“我、我家鄉那邊有個習俗,女子在出嫁前,若家裡有哥哥的,必須親耳聽到哥哥對妹妹的祝福,這樁親事才會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大娘看向端坐在床上一直未出聲的謝怍:“你就是她的哥哥吧,有什麼話快說,說完好去成親!”
謝怍眉目間一片平靜,擡眼看向中年婦女,隻字不語。
大娘臉上有些不耐煩心中也有些疑惑,面前這男子真的是這姑娘的哥哥嗎?該不會是随便找個說辭來騙她的吧?這兩人不會是從家裡私奔的小情侶吧?
想到這,大娘心中的疑慮越甚,語氣不确定的望着謝怍開口:“你當真是她的哥哥?”
多魚本就指望着通過這段她編造的關系能讓她得到片刻的喘息時間,如今大娘這般問,她心裡生怕謝怍說出些不該說的來,連忙又急又氣的道:“大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我哥哥是什麼!?”
大娘被多魚質問的臉上有些過不去,語氣譏道:“誰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哥哥也分好幾種,親哥哥還是情哥哥不都是你們一句話的事。”
多魚心念電轉,咬了咬唇,片刻,泣出聲:“既然大娘這般想我,那為什麼還叫我嫁給餘......”她一時間沒想起抱着自己的這人叫什麼,正苦想時,就聽抱着自己的人道,“餘棄,我叫餘棄。”
多魚梗了梗,繼續哭泣:“還叫我嫁給餘棄做什麼,還不如讓我死在湖邊算了!”
多魚越說越委屈,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全都一股腦的湧進她腦海裡,先是被人面獸心的謝怍拉下湖,接着又被人拐到這陌生的地方強押她跟個陌生男人成親!
這兩人她自問從沒有去招惹過,但偏偏這兩人都在使勁的禍害她!
想着這些天種種的一切,多魚泣聲中倒真多了一分情真意切的難過。
屋子彌漫着多魚的低泣,一直淡然處之的謝怍望着那被紅蓋頭蒙住臉的人微微皺了眉,似是在不耐那低噪的泣音。
而抱着多魚的餘棄則是将多魚輕放在地上,輕輕對她說:“我和大娘在門外等你。”
多魚正哭的起勁,突然聽到餘棄這般說,哭聲不免停了一下,接着,便聽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音。
屋裡一時靜極了,紅蓋頭下的多魚眼簾微微阖下,片刻,擡手将頭上的紅蓋頭掀開。
眼前再次恢複了明亮,多魚擡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随後蹦着雙腳朝桌邊跳去。
來到桌邊,她背着身子摸着桌上的茶杯,手在桌子上胡亂的摸着,身子一邊努力的往桌子裡的方向夠着,手一邊使勁的在桌上摸着。
手指摸到茶杯,多魚心中一喜,連忙蜷縮着手指将身後的茶杯拿在手中,随後一蹦一跳的朝床上的謝怍跳去。
多魚來到謝怍面前,謝怍望着面前這個自稱是他妹妹的姑娘,心中無絲毫的波瀾。
多魚頭挨近他,唇無聲輕啟:“哥哥,麻煩您把您身後的被褥拿過來。”
這句哥哥倒是叫的順溜。
謝怍注視着面色酡紅、眼睑微濕的多魚,半晌,修長的手中勾住身後的被褥,輕輕一掀,被褥就從身後移到了兩人的面前。
多魚蹦着背向被褥,半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被褥裡面。
多魚将身子轉過來面對着被褥,本想開口叫謝怍将被褥合上,但望着他那張淡淡、沒什麼情緒的臉,多魚還是放棄了叫他幫忙的沖動。
她彎下腰,身子夠到床上用嘴咬住被褥,随後扭動着身子将被褥艱難的合上。
即使将被褥合上,多魚也沒有因此起身,而是拱着身體将身體拱到了床上。
來到床上,多魚先是側躺着喘了會氣,随後身子朝被褥的方向靠過去。
多魚整個背脊仰躺在被褥上,後背蠕動着一點一點找着被褥裡的茶杯。
等終于找到被褥裡的茶杯,多魚連忙擡起上半身将整個背脊壓住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