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怍反手關上門,立在離門邊半步遠的距離。
多魚看向桌子上的衣衫,又扭頭看向嚴絲合縫關上的房門。
“吱”身後的門被打開,謝怍轉身望過去。
身後的門被裡面的人打開了一條縫,縫裡露出一個腦袋,一雙清亮的眼含着絲怯意的望着他:“謝大人,您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過去就行。”
說完不等謝怍開口,腦袋就縮了回去,
謝怍站在原地未動,半晌,擡腳打算将那沒關嚴的房門合上。
手指碰上房門,眼睛随意一擡,蓦然間,雙眸徒地幽深。
屋内的人衣裙已褪到半腰,露出了平日緊緊藏在衣裙裡淡藍的絲帶,腰窩正上方的絲帶既緊又松垮的系了個蝶狀,垂下來的絲帶随着主人的動作時不時晃動、輕點腰肢。
不經意望去,那蝶狀的絲帶就像一隻斑斓的藍色蝴蝶,正忘神親吻着那堪比香蜜的酥腰。
屋内屋外,一邊明亮向陽,一邊卻滋生渾潮。
屋内的人動作仍在繼續,衣裙漸漸滑落。
謝怍瞳孔愈發深暗,将手指從門邊收回,轉身邁步離去,整個過程沒發出半點聲響驚擾到屋内的人。
衣裙完全滑落,白皙的手指拿過桌上的衣裳。
多魚換好衣裳,推門而出,左右望去,門邊已沒了謝怍的身影。
多魚剛踏出院子,一面生的婢女就朝她迎了來。
婢女對多魚行禮:“姑娘,奴婢受大人的吩咐帶您到席間。”
多魚随着婢女離開,望着腳下的羊腸小道,不經意的問:“謝大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婢女聲音恭敬:“回姑娘的話,大人剛離開不久。”
時下天氣已熱了起來,裙擺走動間掀起輕風,連一旁枝頭上瓣瓣相裹、含苞待放的花骨頭也跟着輕搖了一下,讓人看了心頭顫顫,怕它一不小心就折下枝頭。
多魚似覺得這一幕有趣,唇角彎了彎。
多魚由婢女領回席間,朝主位上的長公主福了個身,坐回原先的位置。
周容見她坐下,迫不及待的與她咬耳朵:“怎麼回事,你和謝表哥一同去的,怎麼卻是先後分開回來的?”
多魚望了對面的謝怍一眼,回答周容的問題:“我去内院換衣裳,總不好讓謝大人一個外男守着吧,謝大人将我帶到地方後就先行回來了。”
周容點點頭“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和謝表哥鬧不愉快了?”
“你是沒看見,謝表哥回來時面上雖一如既往的溫和,但一雙眸幽沉幽沉的,我還以為是你惹謝表哥不快了呢。”
多魚輕笑了一聲:“你在想什麼,我哪有膽子去惹謝大人。”
周容撇撇嘴,沒再開口。
婢女從外面進到席間,對長公主道午膳已備好。
衆人移步到膳廳。
飯桌上傳來一股鮮味,多魚循着味道看去,飯桌的正中央擺放着一碗芙蓉鮮蔬湯。
衆人依次落座,謝怍率先盛了碗鮮蔬湯給長公主,随後又端起手邊的瓷碗盛了一碗。
周雪安兩邊各伸過一隻端着湯碗的手,周容愣了愣,連忙将自己盛的鮮蔬湯轉遞給多魚。
“你喝你喝。”
多魚對他道謝。
而周雪安則紅着一張臉接過謝怍遞過來的湯碗,低低道謝:“多謝表哥。”
謝怍收回視線時略過周容旁邊的湯碗,嗓音溫潤道:“應該的。”
這話一出,周雪安面色愈加紅了兩分。
多魚端起手邊的湯碗,用湯匙舀了一口送進嘴裡,鮮美爽口,味蕾瞬間被打開。
長公主素來食不過六分飽,不過一會兒便放下了碗筷。
雖說有鮮湯開胃,但多魚用了幾口膳後很快就吃不下了,如今見長公主放下了碗筷,她也就随之停了筷。
謝怍半點未碰湯水,隻夾了幾筷子時蔬,便停了筷。
周雪安見主人家停了筷子也不好再用,将碗裡最後一口湯舀送進嘴後,也不再用膳。
周容現在餓的能吃下兩頭牛,剛剛吃下一個牛耳朵根本解不了半點餓,又夾了兩筷子肉吃下,才堪堪住手。
長公主用完午膳後向來有午睡的習慣,幾人也不便再打擾,行禮過後便離開。
謝怍下午還有公事,也就沒留幾人,揮退下人親自送多魚他們離開。
謝怍走在周雪安的身邊,聲音平和、溫潤:“母親性子靜,對誰都是這樣。”
周雪安知謝怍看出了她的沮喪,所以才說這番話寬慰她。
她心中暖暖的,剛剛在頭頂上方的陰霾瞬間散去,雙頰嫣紅的接受他的安慰:“雪安明白。”
謝怍眸中染上柔色:“等過段時日,草場裡的草長的更茂些,我帶你、你們一道去草場散心。”
周雪安語含嬌羞:“嗯。”
謝怍目送周雪安上馬車,目光在另外一道淺藍色的身影上停了一瞬,很淺淡的一瞥。
等馬車駛離,謝怍才沒什麼情緒的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