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人以為崔大人在裡面?”
“謝大人以為崔大人和我在一起?”
多魚也不等他答,徑直走向篷子,将簾子掀開讓外頭的光線照進去。
昏暗的篷子瞬間大亮,定睛望去,裡面除了擺放整齊的吃食和一張木床外再無其他。
多魚解釋:“剛剛我和崔大人來這拿蜜煎和風幹肉,又想着取些水果回去,可這頂篷子裡并沒有水果,于是崔大人便去其他篷子去取了。”
望着空無一人和另挑出來擺放在桌側的蜜煎、風幹肉,謝怍緊繃的手掌倏地松弛,語氣稍顯輕柔的道:“是謝某誤會了。”
多魚朝他福身:“我是和崔大人一起來的,謝大人以為我和崔大人在一處實屬正常。”
多魚越過他,去篷子裡拿已經挑好的東西。
謝怍站在簾子一側,那股隐隐的馨香再次佛過他的鼻子,風一吹就散,風又吹又聚攏。
多魚端起食盤,使力時,輕輕倒吸了一口氣。
多魚放下食盤,回身喚外面的謝怍:“謝大人,能麻煩您幫忙拿一下這些東西。”
謝怍點頭,走到她身邊将桌上的食盤端起。
這時,多魚輕輕低吟了一聲,聲音猝不及防密密麻麻鑽進謝怍的耳朵,一股陌生而隐晦的癢意自脊尾遊向脊背,謝怍不由自主的停下步子。
這聲音和之前謝怍在篷子外聽到的一般無二。
低吟聲再次響起,謝怍胸口徒增燥意,手中的食盤也變得硌手起來。
雙手忍不住狠狠握住食盤,想以此将胸中乃至四肢的燥意消除下去。
可無用,雙手愈發用力,胸口的燥意越發濃重!
這股難以消除的燥意讓謝怍目中染上惱色,他壓抑着轉頭朝身後發出聲音的人望去。
多魚的左手正放在嘴邊,她輕輕往虎口的位置吹着氣。
許是光線昏暗,多魚的嘴唇泛着紅豔至極的暗光。
眉微微擰着,時不時低吟出聲。
謝怍眸色暗沉,聲音微啞:“周二姑娘這是在做什麼?”
語氣帶着冷意。
多魚将嘴邊的手伸到謝怍跟前:“之前來這個篷子的時候,桌角的細枝不小心劃到了手。”
謝怍靜靜望着虎口處的傷痕,暗啞問:“你剛剛在篷子裡傳出的聲音也是因為這個?”
多魚點點頭:“嗯,我在拔陷在肉裡的刺,有些疼,一時沒忍住就低呼出聲了。”
“我記得謝大人來時我已經從篷子裡出來了,謝大人是怎麼知道我呼痛的?”
謝怍聲音依舊低啞:“剛好聽到一聲。”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謝大人一直站在篷子外面呢。”
篷子裡的空氣流通不甚暢快,待了這麼一會兒,悶熱感越來越強烈。
謝怍沒接話,轉身邁步離開。
多魚留在昏暗的篷子裡望着前面那道清拔的身影,片刻,擡腳跟上去。
謝怍感覺到身後的人跟了上來,開口問:“崔徇有說讓你在哪等他嗎?”
聲音還有些啞,但與剛剛比起來已清朗上許多。
“崔大人讓我在這頂篷子處等他。”
謝怍低低嗯了一聲,腳步停下,多魚也跟着在他身側停下。
兩人停下沒多久,崔徇就手端果盤的往這邊的篷子走來。
崔徇走近,看到謝怍出現在這裡,訝道:“你怎麼在這?”
謝怍看了眼他手中的果盤,不答反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這水果前面幾個篷子裡都沒有,隻有最遠處的那個篷子有,所以來回便耽誤了些時間。”
崔徇轉向多魚:“周姑娘等久了吧,實在不好意思。”
多魚搖搖頭:“沒有,我也是剛剛取好東西。”
崔徇端着果盤自然而然走到多魚身邊,從果盤裡挑了一個李子給她:“酸甜可口,周姑娘嘗嘗。”
多魚伸手接過,崔徇心細如發,一眼就看到她虎口處的傷痕,關心道:“周二姑娘手怎麼弄傷了”
多魚笑笑:“剛剛不小心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