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怍轉過身子看向身後之人,在看清來人是誰後,瞳孔一縮,厲聲道:“你怎麼在這?”
周雪安有些委屈的望着他:“自從從礦山下來後,我幾次去謝表哥府上找謝表哥,可每次去,您府上的人不是說您不在,就是說您已經歇下了,謝表哥,您是不是在躲我?”
說着,周雪安的身體就要貼近謝怍,謝怍狠狠一扯她的手腕,将她扯離自己。
周雪安不依不饒:“謝表哥,我、我...”她臉上染上羞色,“謝表哥,雪安心中有您,您呢?謝表哥心中可有雪安?”
謝怍蓦地放開她的手,繞過她就要離開這處宮殿。
周雪安神色一急,忙跑過去抱住他:“謝表哥您别走!”
周雪安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謝表哥,我們很快就要成親了,我們很快就要是夫妻了。”
不等謝怍扯開她,她就放開了他,走到他面前,眼眸含羞帶怯:“謝表哥,我、我願意給您。”
謝怍眉頭死死皺着,不等他發作,周雪安就鼓起勇氣仰頭望着他:“謝表哥,您要了我吧。”
周雪安手搭上謝怍的胸膛,手指輕移,來到他領口處。
謝怍看着周雪安的目光,冷淡、平靜,情緒沒有絲毫起伏。
周雪安在看到謝怍的目光後,繼續向上的手指就滞了下來,她胸腔湧上惱羞,心一橫,踮起腳尖欲将紅唇印在謝怍的喉結上。
謝怍身子往旁邊一側,周雪安撲了個空,人狼狽的摔在地上。
謝怍眉眼冷淡的望着地上的人:“周姑娘,謝某需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我們二人的親事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
本還在難堪的周雪安,瞬間紅了眼:“謝表哥,我們不是即将就要成親了嗎,成親的夫妻做敦倫之事不是很正常嗎?”
謝怍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周姑娘,宴席過後謝某就會上周府向周大人、周夫人詳說退親的事宜,還望在此之前,周姑娘跟家裡人禀明今日發生的事。”
“今日之事用你的嘴告訴周大人他們,我們平和退親,各自婚嫁再無幹系,來日,你依舊能覓得如意郎君。”
周雪安不斷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直往地上掉:“謝表哥,雪安心中喜歡您,您不是也喜歡雪安嗎,謝表哥,不退親好不好?”
周雪安手撐着地,慌亂的從地上站起,走向謝怍:“謝表哥我把自己給您,您不要退親好不好?”
謝怍眼神冷到極緻:“周姑娘,希望你珍惜謝某給你留的最後一點臉面!”
周雪安突然恨恨盯着他:“我們兩家已經議了親,你退不了的,謝伯父是不會任由你這般不顧禮制的行事的!”
謝怍看着她的目光連冷淡都不再有:“周姑娘,該說的謝某都說了,其他的你好自為之吧。”
謝怍擡腳離開,周雪安對着他的背影哭喊:“謝怍你就是冠冕堂皇的僞君子,表面上你是因為我今日舉止有失才決意要退親,可實際上呢!你背地裡早就跟公主勾搭上了,你為何來這宮殿,不就是為了來跟公主私會的嗎,你們不是一早就打算好今日在宴會上向陛下請旨廢了你我的婚約,轉而迎娶公主的嗎!”
謝怍沒有停下腳步。
周雪安繼續哭喊:“謝怍,若是你敢退親,我就将你有婚約在身時和公主私會的事抖落的天下皆知!”
謝怍終于停下腳步,卻沒轉回身:“周姑娘,謝某的妻子需是大家閨秀、行為處事需進退得當,更重要的是要知禮義廉恥,周姑娘,你覺得你有哪點符合。”
謝怍面前的門突然被敲響,多魚的聲音突兀的從外面傳來:“謝大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周雪安視線蓦地轉向門邊。
謝怍打開門,多魚的腦袋探了進來,擡頭對謝怍一笑,又看向殿中的周雪安:“大姐姐你不走嗎?”
周雪安在看到多魚的瞬間,眼裡崩出恨意:“滾!”
“好。”多魚順從的将腦袋退了出去。
多魚躲在門後,仰頭望着謝怍:“謝大人,您不走嗎?”
謝怍低頭望了她一眼,擡腳離開。
多魚立時跟了上去。
有聲音從右邊傳來,謝怍腳步一轉,走往左邊。
等聲音逐漸變得模糊聽不清,謝怍才開口問旁邊的人:“你怎麼知道有人要來?”
“我剛好來如廁,一個小宮女将我帶到你和大姐姐...額,就是你們所在的那處宮殿,聽到你和大姐姐在說話,我不想打擾,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剛好聽見公主一行人往這邊來,想到你和大姐姐雖定了親,但這畢竟是皇宮,你們在德妃的生辰宴上偷偷私...見面,若是被發現恐是要引的帝後震怒,所以我就趕在她們過來之前來通知你們。”
“這麼說,你沒聽見我和你大姐姐說的話?”
多魚搖頭:“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多魚仰頭望着他:“謝大人,我理解您想見我大姐姐,可發乎于情、止乎于禮,您向來嚴謹,這麼在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裡失了分寸呢?”
謝怍停下腳步,側身對着她:“這裡離席間不遠,你先回去。”
多魚“哦”了聲。
“回到席間後,桌上的一切食物你都别再碰。”謝怍淡聲叮囑。
多魚驚:“是食物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要告訴爹娘别吃宮裡的東西嗎?”
“不用,其他人的沒問題,隻有你的如此。”
多魚露出害怕的神色:“我頭一次來宮裡,人生地不熟的,連人誰是誰都沒認清,會是誰要害問我?!”
謝怍平靜開口:“你先回去,後面有機會我再跟你解釋。”
多魚一副欲言又止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樣子,可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朝席間去。
多魚走到半道,之前為她引路去如廁的宮女急急從另一頭朝她跑來:“周姑娘,你這是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好一會兒了!”
多魚無辜睜眼:“我還想問姐姐你去哪了呢,你走這麼快,不留神間,你人影都不見了,害的我找你找了好長時間!”
多魚擡腳欲走:“走啊姐姐,你不是說有貴人在等我嗎?耽擱了那麼長的時間,可别讓貴人等久了。”
宮女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如便秘一般的看着多魚:“不用去了,貴人有事已經先行離開了。”
多魚“哦”了一聲,随即問道:“到底是哪位貴人要見我啊?”
宮女走在前面帶路:“周姑娘不必多問,若有緣,您自會知道是誰。”
多魚沒再多問,神色輕松的跟着宮女離開。
等多魚回到席間,姜靜看到隻有她一人回來,不由問:“安安呢?”
多魚搖頭:“我沒看到大姐姐。”
而另一邊,宋襄領着一群貴女往偏殿去。
“我給母妃準備的蘭花就藏在這間荒廢許久的偏殿裡。本宮先讓你們飽飽眼福,待會在母妃跟前你們可千萬别給本宮說漏了嘴。”
宋襄剛要伸手推開宮殿的房門,門就被人從裡面拉了開。
衆人驚訝的望着出現在宮殿裡的周雪安。
宋襄訝異的開口:“你怎麼會在?!”
周雪安一臉木然的望着宋襄:“我怎麼會出現在,公主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你出現在這,本宮怎麼會清楚!”
周雪安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到周雪安和宋襄這般說話,旁邊的貴女心中的訝異之情越發深了。
宋襄想繞開周雪安進到偏殿裡,周雪安面無表情的道:“公主不必看了,屋裡就隻有我一個人,沒你想找的人。”
宋襄眉間有怒色浮現:“周雪安誰準你用這般語氣與本宮說話的!”
周雪安卻沒再答,穿過一衆貴女,離開了這座宮殿。
宋襄不悅的望着周雪安的背影,随後收回視線對旁邊的衆多貴女道:“先不管她,先去看本宮給母妃準備的生辰禮,要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宋襄率先走了進去,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定格在角落裡的衣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