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魚吃完最後一點糕點,轉而去嘗灌湯包。
一口咬下去,汁水溢了滿嘴,汁水和餡都有些燙,多魚不由的砸嘴。
謝怍唇角微勾:“吃慢些。”
多魚一邊拿手在嘴邊扇着風,一邊匆忙點頭。
一個灌湯包被多魚囫囵吃下,砸吧着嘴裡的味,伸手欲再拿一個。
謝怍卻伸手将灌湯包拿遠了些,多魚茫然的望着他。
隻見謝怍淡淡開口:“等放涼些再吃,先用些粥。”
“哦。”
一碗粥見半,謝怍将手邊的灌湯包推到多魚面前:“不燙了,吃吧。”
多魚對他彎眼:“好!”
用好早膳,多魚跟着謝怍去書案邊。
多魚拿着書等謝怍坐下,可謝怍卻點了點書案的位置:“坐吧。”
“謝表哥你不坐嗎?”
謝怍拿起倒放在桌上的書,走到側邊的位置坐下:“我坐這。”
多魚坐好,将手中的書攤開在桌子上。
書房裡隻有徐徐的翻頁聲。
多魚入神的看着書上的内容,喉嚨有些幹,伸手去摸一旁的茶盞,好不容易摸到,神情專注的望着書上的字,摸索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茶間,目光也沒往書上移開。
最後一行字看完,多魚将茶杯放在一邊,打算翻頁。
指尖落回書本上,動作間,手臂不留神碰到茶杯,茶水傾倒出來,書本一角瞬間被氲濕。
眼看水就要流到身上,多魚倏地站起避開水流。
多魚快速的将倒了的杯子扶正,拿帕子擦拭着濕迹。
謝怍翻頁的手一頓,擡眼看向雜聲來源處。
多魚手忙腳亂的擦拭着桌上和書上的濕迹。
謝怍放下手中的書,朝她走去。
多魚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忙環顧了下書桌,見其上的書并沒有因此遭殃,舒了一口氣。
她轉頭對身旁之人抱歉的道:“謝表哥,我剛剛不留神将茶水打翻了,但你放心,我察看過了,你桌上的書都沒事,隻我從家中帶過來的這本書遭了點殃。”
多魚把濕了的書頁一頁頁翻開,用帕子擦拭。
随意一瞥,目光就凝在了書上,擦拭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
多魚将書拿到謝怍跟前,指尖指着上面的字:“謝表哥,這幾句是什麼意思?”
東門之墠,茹藘在阪。其室則迩,其人甚遠。
東門之栗,有踐家室。豈不爾思?子不我即。
一字一句看下來,謝怍眼神逐漸變深。
多魚皺眉:“這些字我倒是都認識,”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咬唇,“可連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謝怍眸色深而幽的望着多魚,聲音低緩:“昨日沒看到這篇嗎?”
多魚搖搖頭:“還沒來得及看到這。”
謝怍定定望着多魚的眼睛,溫沉道:“這幾句講的是,近在咫尺的思念。”
“近在咫尺的思念?”多魚愈加疑惑,“這思念什麼?”
“指男女之情。”溫和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嗯?”多魚猝不及防的擡眼,目光望進謝怍的眼中。
在謝怍深而幽的眼神下,多魚臉頰慢慢紅了起來。
她目光閃爍:“這、這詩寫的真含蓄,若不是謝表哥你為我解答,我都不知道這詩是這麼個意思。”
“是嗎?”
多魚聲如蚊蠅:“嗯。”
謝怍拿過多魚手上的書,将其阖上,擱在桌子上:“今日就看到這裡吧。”
多魚臉上的餘紅還沒褪盡:“好。”
多魚低頭往書房外走,走了沒幾步,又回身走過來,她繞過謝怍,拿起桌上的《詩經》,低垂着腦袋對謝怍福身:“謝表哥,那我先走了。”
“嗯。”
多魚走到門邊,又再次回過身:“謝表哥,我差點又忘記拿那雙新靴子了,”她視線在書房裡轉了轉,沒看到要找的東西,對謝怍欲言又止,“謝表哥,我記得那雙靴子就放在你的書房裡,可現下卻沒在,謝表哥你有看見嗎?”
謝怍沒出聲,多魚不由解釋道:“我昨日收到謝表哥你鞋子的尺寸了,我想将那雙鞋子帶回去改好後再送給謝表哥你。”
謝怍面色溫和無異:“看到了,當時我本叫下人将鞋子收好,可不知從哪裡跑來一隻花貓,趁我們沒注意,就将那雙鞋子給叼走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看着多魚一臉懵的神情,謝怍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你放心,那雙鞋子一找到,我就叫人送去周府。”
多魚尚處在疑惑中,那鞋子又不是食物,那花貓搶那雙鞋子幹嘛?
難道是魚幹掉鞋子裡了,花貓以為那雙鞋子是大魚幹,所以就将那鞋子搶走了?
謝怍目光一直在多魚臉上,見她視線一直在屋裡轉着,以為她還在找那雙鞋子:“鞋子若找到,我定第一時間叫人送去。”
多魚脫口而出:“謝表哥,你這書房裡有魚幹嗎?”
“魚幹?”
多魚收回視線,讪笑:“沒什麼,謝表哥那我就先走了。”
謝怍此時也明白過來多魚為什麼這麼問,眸子柔了柔:“我叫下人套車送你。”
多魚搖頭:“不用了,我的馬車就候在謝府外,我坐自己的馬車回去就行。”
謝怍看向書房門口的方圓,示意他送多魚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