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礦工小聲道:“謝大人,我先前看到周姑娘進了礦洞。”
“去挖!”謝怍聲音嘶啞。
方圓轉身去搬石頭。
不一會兒,一道陰影擋在方圓側邊,方圓看着一言不發搬着石頭的謝怍,抿了抿唇,下手的速度愈發快了起來。
周圍的礦工面面相觑,大氣不敢出的埋頭奮力搬石頭。
夜色沉如水,救援的人早換了一撥,那些人比天明時的那群礦工看着更孔武有力。
剛剛歇下的礦工仰頭灌水,水漬順着嘴角流下,粗魯一抹,眼睛望着那些明顯不是礦工的那群人道:“你看到那些人腰間的腰牌了嗎?”
“我剛剛仔細望了一下,那些人全是宮裡的侍衛。”
“先前,我見謝大人身邊的方大人離開,不一會兒,就帶着這些人來了礦山。”
“可人再多有什麼用,洞裡的人能救不能救都兩說。”
“唉......”
多魚昏沉睜開眼,辨認了下自己身處的地方,看着屋内熟悉的擺設,她嘴角彎了彎。
“姑娘您醒啦!”
耳邊是倚翠驚喜的聲音。
多魚除了後腦勺隐隐作痛,沒有其他不适。
她撐起身打算下床,倚翠連忙過去攙扶。
倚翠小心翼翼扶着多魚,心有餘悸的道:“還好姑娘幸運,礦塌時有許多支架倒在您面前,擋住了那些墜落的石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謝大人找到您時,除了後腦上的傷,其他地方都隻是受了點擦傷。”
多魚拿起桌上的茶盞添茶:“我昏睡幾天了?”
“四天了。”
多魚抿一口茶:“那礦怎麼就突然塌了?”
“據說是礦洞結構不穩定,所以礦山才塌的,”倚翠有些後怕的道,“這次礦塌死了好些礦工,還好姑娘您沒事。”
多魚喝茶的動作一滞,許久,才再次抿茶:“前幾次礦塌時也沒見死人,這次礦榻死了這麼多人?”
“嗯,因為這次礦塌,公主還特地準備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銀錢給遇難礦工的家人,這些遇難礦工的家人現在個個都對公主感恩戴德。”
“公主不愧是陛下的女兒,對百姓寬厚仁義,現在還有人說,若公主是個男兒身,将來坐上龍椅的說不定就是她了。”
“砰!”
倚翠看着那灑出水的水杯:“姑娘您怎麼了?”
多魚若無其事的起身:“躺了許多天,身上還有些疲軟,一時沒拿住。”
多魚将外衫穿上:“我去園子裡曬曬太陽,你不必跟着。”
“......是。”
多魚徑直出了府,剛敲了兩下金府的門,門就打開了,開門的小厮仿佛一早就知道她要來似的,畢恭畢敬的道:“姑娘,我家大人在書房。”
多魚剛要踏進書房,看見金錢的臉色,一愣,随即收回目光,擡腳走進去。
金錢仿佛沒察覺她的到來,站在窗邊出神的着池塘裡的幾尾魚。
多魚輕聲開口:“金大人,您是哪裡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金錢依舊定定的望着池塘裡嬉戲玩耍的魚,多魚不再出聲,和他一樣靜靜的望着魚玩樂。
滿室寂靜無聲,直到魚兒玩累了,金錢才開口:“我有一個疑惑。”他依舊望着池塘。
“嗯?”多魚下意識嗯了聲。
金錢回身看着多魚,雙眼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為什麼飛蛾總喜歡撲火?”
多魚眼神一頓,移開視線,望着遊走的魚:“可能它喜歡亮吧。”
金錢定定望着她的側臉。
多魚轉過頭:“金大人,要不找個大夫來看一下吧,您臉色很差。”
金錢走到桌前坐下:“昨晚沒睡好,不用請大夫。倒是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多魚落座在他對面:“我身上那些都是些擦傷,沒幾天就好全了。”
“後腦勺呢?”
多魚擡手撫上後腦勺:“砸我的礦工抓到了嗎?”
金錢語帶嘲諷:“我還擔心你被人砸傻了,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多魚也笑:“怎麼會。”
金錢嘲諷的望着多魚:“抓到了,陛下心裡也清楚此次礦山塌陷的真正原因。”
多魚手倏地攥緊:“我聽說這次礦山塌陷,是公主安撫了受難礦工的家人?”
金錢眼裡的嘲諷越來越濃:“你那是什麼表情,公主是陛下的血脈,你認為公主該怎麼樣呢?”
多魚的臉色已經變得跟金錢一樣白:“公主寬厚仁義是我們的福氣。”
金錢輕嘲出聲:“你明白就好!”